第五十章 真正打算
话音刚落,有士兵传报:北羚使者到——!
啪——!事实再次给了书生一巴掌。
霍阆直接放下茶杯开始对着茶壶喝。娘的,被这书生杠了这么多回,今天真他娘的解气!忍住,不能失态,赶紧多喝点水压一压。
家丑不外扬,不管他们怎么争,那都是南华内部的事,不能在北羚面前让人小瞧了去。霍阆灌完水立刻和云柳一起一脸严肃,看那使者朝胡扁见礼。整个议事厅充满了正经的气息。
胡扁虚扶一把,那使者起身便开始寒暄。胡扁捋了捋胡子,道:“本帅一介武夫,使者有话直说。”
那使者心中吐槽说谁不知道您胡扁胡元帅是弃文从武的儒将,面上却不显,直言:“回胡元帅,本使受我北羚大元帅拓拔贺所托,前来拜见胡元帅,希望能与南华结盟,共同击退西凉贼人。”
此言一出,那悠哉喝茶的监军胡海终于正襟危坐,正眼看着云柳。云柳只当不知。
“此话怎讲?”胡扁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先前我南华派人求助,北羚一口回绝,怎么如今又……嗯?”
“元帅有所不知,西凉此前也曾向我北羚求助,因南华与西凉恩怨由来已久,我北羚陛下不愿插手他国战事,所以回绝。不料那西凉竟胆大包天,我北羚士兵在不渡江正常巡视,竟被西凉贼人残害!若不讨个说法,岂不是让天下耻笑我北羚无人!”
一番言辞慷慨激昂。
然而先不讲“正常巡视”的士兵为何与西凉士兵碰上,若真是为了北羚颜面,何不事后直接发兵征讨西凉?反而拖了一天,看西凉被南华打退了才说?分明是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平白分得一杯羹。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你能拒绝北羚的“帮助”吗?不能,人家兵力比你强,就在不渡江以北摆着,你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
同意联手,大家哥俩好,北羚老实做个吉祥物,事后白得一半战果。不同意,难保北羚不会寻个由头,拉着西凉打南华。反正人家本来就是奔着利益来的,和谁联手都一样,之所以先找南华,纯粹是因为有现成的理由,事实上呢,没人会在乎那几个死掉的最底层士兵。
这就是权谋,这就是战场。以人命为草芥。
胡扁是老狐狸了,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即一拍桌子,义愤填膺:“西凉犯我南华在先,竟连北羚也敢一同觊觎,好大的贼胆!”
使者立刻顺坡下,掏出拓拔贺亲笔文书,道:“这是拓拔元帅亲笔文书,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愿先与胡元帅结盟,拓拔元帅已十万火急将边境之事送往国都,相信不日便能收到我北羚陛下御书。”
胡扁也立刻唤来笔墨纸砚,修书一封说明前因后果,命传令兵十万火急送往华京,又写一封回信,盖上帅印,让使者转交给拓拔贺。
“愿与使者三击掌,结南华北羚同盟之好!”
啪!啪!啪!
两国联手,西凉败局已定!
云柳跟在胡扁后边和其他人一起送使者,给足了北羚面子。正要回来继续“论功行赏”,余光却瞧见了一抹浅绿。
云柳想溜那还不是一转眼的事,拉着云琉到了一僻静处。“好香,是什么好吃的?”
“饭点儿都过了,一直不见你回来,风家军的粮草里小石子和尘土好多,我就用一些药材做了些点心。这里条件太差了,点心只能勉强做成这样。”云琉打开食盒,三四碟卖相不佳的点心看的云柳好笑又心疼。
“妹妹,我认真的,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吃苦受累,何必呢?”
“哥哥,我也是认真的。我从华京来,一路上看到好多东西。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除了随意宗的仙山,外面还有那么巍峨的高山,那么汹涌的江水,我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书上说的‘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是这般残忍恐怖的景象。哥,外面的天地这么宽广,我不想再回去做笼中鸟。”
云琉揽着云柳的胳膊轻轻地晃,软软地说:“哥,我才知道,你要做的事这么危险。我来之前母妃交代说,让你不要担心她,万事以自己为先。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里太危险,我也不愿你为我拼命,我只求现在能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便是日后和亲我也认的,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好不好?”
论妹妹太懂事是什么感觉。云柳只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为母妃,为云琉。他摸摸云琉的头,叹着气说:“你……”
云琉赶紧抢白:“我可以的!我今天和其他士兵一起吃的饭,我全都咽下去了,一点没浪费!我能待的住!你身上有伤,我才特意做点好吃的!”
云柳明白,自己的妹子不过是比自己晚出生了那么一刻,其实一点都不比自己差的。她话已至此,云柳自然尊重她的决定。
“行吧,那你以后外出记得遮着脸。你哥我这般风姿,出外是一定带人皮面具的,免的万人空巷看杀了我。你虽比我差点,也要注意……哎哎哎别打别打。”
“吃你的吧!”云琉将点心塞云柳怀里,捂嘴笑着锤他。
云柳快速往嘴里塞了几块垫肚子,又回议事厅去。
里面正剑拔弩张。
喜子气红了一张脸,紧抱着木盒子,额头青筋直跳:“这人头就是柳哥拿下的!你们谁都别想抢走!我们风家军是杀敌最多的!说什么物资未到容后再议,只怕到最后又是‘军饷紧张多多谅解’吧!”
“放肆!”站在最前面的络腮胡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身腱子肉绷的紧紧的,十分有压迫感:“谁还能故意短你们东西不成!”
“这事儿你们干的还少吗?是不是还要逼得我们再去告御状!”
“你敢!”那络腮胡子一手作拳,眼看就要打起来。
“够了!”胡扁猛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奋勇杀敌的将军却作这般泼妇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眼看这事儿要不好收场,云柳一进来所有人全都盯着他看。淡定如云柳都忍住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卑职来的不是时候?”
喜子一看云柳回来了,两眼发光:“哥!你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说林琰事关重大,要先收起来好好商议!”
云柳点头表示知道了,问:“不知诸位将军以为,还有何处需要商议?”
那白面书生又上前来,道:“还请云先生不要误会,我等并非是要抢功劳,实在是林琰一事,非阁下一人之功。”
云柳也学他的做派,笑的温文尔雅:“云柳失礼,还未请教这位先生贵姓?”
“免贵,姓白,白勉。”
“白先生。请教白先生方才所言何意?”
“云先生箭法高超,我等钦佩不已。只是战场到底不是逞英雄的地方,试问,若无我等包围敌军,那敌帅又怎会被逼现身呢?这一现身,是我等麾下多少士兵的命才逼出来的?我等可以不争这虚名,可总要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云柳直接就笑了,说:“白先生言之有理。只是要按这种想法来说,若无风家军身先士卒拼死打乱敌军阵型,我军岂不是伤亡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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