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有缘无分

了渡：“阿弥陀佛，小僧不杀生。”

苍水：“不是……我是已经死了啊，现在只不过是早死一天而已啦。杀了我你就能出去见你心上人哦。”

“不可。”

你娘的！

苍水万分不舍地推开无山，愤愤地拿刀就要冲进去自己动手。身后无山再次出手，两人正僵持，忽听了渡道：“这阵法，当真是那魔修所为？为何偏偏是轮回在这一天？”

苍水一愣。她是太想当然，一开始就把无山划到了自己这一边，不如了渡这个局外人看得清。

看不久前周围百姓的惨状便知，那魔头丧心病狂。苍水师父重创他，他更有可能会让时间轮回在第二天，让苍水一遍遍经历自刎的绝望以此报复。

罡风突的从苍水背后吹来，杀意凛凛，直袭了渡面门！

不，不对！

苍水猛的转手劈下，喝道：“你是谁！无山可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杀手！”

没想到那无山竟不躲不闪，直接挨了这一刀，趁苍水愣神直接抓住破绽制住了她。

只是他刀口处流出的却是森森魔气！

“苍水，你不该来。”无山重复道。

“苍水施主可能探到他的神识？”

了渡的话提醒了苍水，无山这般情况，只要她探入神识一看便知。她在明镜台中漫长的岁月里与无山的神魂慢慢交融，此时应当很容易便能探知到。

原本应当是这样的。

可是苍水神识探去，什么也没有，无山明明就在眼前，神识感知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你是谁？无山呢？为何你的气息与他一模一样？！”苍水挥刀相向。

“他消失了。”

“胡说！”苍水怒火攻心，挥刀便砍，手下毫不留情，不似在明镜台中只为撒气。苍水面对攻击只攻不守，她如今只是魂体，神魂受损极难恢复，她是豁出去了，无山反倒不舍出手，渐渐落于颓势。

这阵法的确是无山所设，他如今分身乏术，阵法便不稳了。阵法的范围逐渐缩小，被解放的地方的时空终于不再循环，向前快速流去，以期到达它如今应在的位置。他们终于看到了后面所发生的事。

当年无山来迟，没能救下苍水。眼见苍水身死，无山神魂动荡，体内魔核趁机作乱。无山压制不成，反倒神魂被撕成两半。魔无山以苍水身死时散出的仙气混上自身的佛力与魔气，再以四周被黑袍屠杀之人的魂魄为阵，想让时光回溯至前一天救下苍水。可惜逆天改命有违天道，这阵法又是会吸食魂魄的，魔无山与天雷抗衡，腾不出手来，佛无山原地坐化，将苍水魂魄收入舍利保护。

魔无山与天道抗衡失败，身死道消，可死后执念不灭，反倒又化出了一个无山。

此无山本为一抹执念，不在五行中，天道不察，倒让他将这阵法维持了这么多年，日日奔波，日日迟了一步，日日看苍水自刎于眼前。

眼前的景象迅速变化，转眼间便是沧海桑田，只有他们这一方小天地，还在原地。

“无山呢？我在明镜台里时明明可以感受到他的神魂。”苍水松了刀，怔怔地问。

“一半神魂被天雷劈散了，还有一半在明镜台内消耗多年，你离开时，也消散了。”无山轻声说：“你的魂魄在明镜台内沉睡多年才醒来，那时无山的神魂已经很虚弱了，只能勉强维持明镜台不溃散。”

“所以他不出现，因为没法出现，只能弄一些化身来哄我。”苍水面色苍白，喃喃苦笑：“像个变态一样。”

“我一直都在救你，却一直都救不了你。无山将你困在明镜台，我也无法见到你。你本不该来，无山只想把你护的好好的。但如今你既然来了，可以留在这里，同我在一起。”

“别逗了。”苍水道：“我只想要无山，别的什么化身什么执念我都不想要。”

她将泪水抹去，长出一口气，道：“你不懂我，我见到你，又哭又笑都是因为无山，你是他的执念，但终究不是他。无山也不懂我，困我这许多年。我若不能畅快的活，宁愿立刻去死。造化弄人，我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苍水这人，说她潇洒也好，说她薄情也罢，她总是敢拿敢放的。

“小师父。你来，平白连累你跑这一趟，我这有些小玩意儿，给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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