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觉着慕容谦这出场方式委实帅得捅破天际。我不服气地吧唧了两下嘴,低头一觑,发现小叔已经晕了过去。我擦了擦小叔脸上的血渍,等着马匹临近。
苏涵安排众人上了马后,自我怀里背走了小叔。我没了着力点,精疲力竭地往后一仰,眼看着身子将要落地,一眨眼又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他用的力道虽轻,还是让我疼得呻吟了一声。
我喃喃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慕容谦温柔地用袖子拭去我嘴角猩红,眼里有隐不住的忧色,他说:“以后还这般恣意妄为吗?”
我点头:“若不恣意一些,将来年老,何称英豪?我就是有些怕。”
“怕什么?”
“怕死前没见着你一面,我会很难过。黄泉路上,怕是走也走得不安心。”说着,我便红了眼眶。
慕容谦手上一顿。
我又问:“你呢?倘若你来慢半步,看见我埋骨黄沙下,你会不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抚着我的发,好一会儿,才回:“你若死,慕容谦的软肋便不复存在。”
“所以?”
“天下皆丧。
“这样的结果,阿悦又怎会希望看到?所以,你这条命,便是为了这天下人,也得好好珍惜着。”
我竟无言以对。
别人生离死别之际讨论情情爱爱,都是什么“缘定三生,再也不娶”。我跟他,要么他死,要么我死,要么天下人死,为何让人如此心累……
我翻了一记白眼,没什么力气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撇了撇嘴道:“你就喜欢吓唬人,我死了不就死了,你一个闲散人士,还能折腾出点儿什么幺蛾子?”
他笑:“弑王夺位,如何?”
我骇得睁大眼。
他从容不迫地把我的脑袋按至他胸口,又解开外衫将我包裹着,跃至马背上,徐徐往回走。
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探头道:“你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他似未听见,行了良久,倏然道:“你说过,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只要你活着,就无论如何都要回到我身边。”
我一哽,又听见他说:“我怎舍得放你离开。你走了,谁来治好我?”
“慕容谦……”我险些落下泪来。
八年过去,无论是慕容谦还是慕渊,都甚少有表白心绪的时候,最多便是那一回在水阁模棱两可地承认他对我动了情。而此次,我总归知道了,淡然如他,厌世如他,也会有为我惊慌失措之时,这对我来说,便足矣。
我吸了吸鼻子,搂紧他的腰,小声道:“你承认吧。”
“承认什么?”
“承认你爱阿悦一点儿也不比阿悦爱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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