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直未曾落下的冷汗,只觉得背后的肌肤如针扎一般疼痛
不止,便知晓是因为方才自己大意,竟让旧伤浸了雨水,这时
候定然是要旧病复发了。
他踉跄着扶着墙壁走到桌案边的立柜旁,抖着手指从里面
摸出藏着银针的布包,看准穴位给自己扎了几针后,面上强忍
的痛楚之色方才散去些,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有些疲
惫的将银针收起来,重新坐回桌畔低头雕刻木头。
七年了。
自他与那人分别,已有整整七年了。
一年前他千辛万苦的来到帝都,本是犹豫着想要见一面那
人,可在知晓自己非是四大家族中人,怕是很难有法子进内城
去,又因为他还带着孩子,一时间千重心绪让他不知所措,索
性寻了生计租下这间小屋,却不再轻易为人诊病,而是以刻木
雕为生。
这几个月他的木雕终是在帝都内出了名气,他和孩子的生
活才不算捉襟见肘……
想到此处,他的手顿了顿,差点将掌心处的那枚木雕刻坏
,好歹最后稳住了手腕,耐心的将最后一点刻好,便吹熄了蜡
烛将木雕放置在桌案上,准备明日拿给订做的那对夫妻。
因他垂头刻了好几个时辰的木雕,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发
白,显然天色是要亮起来了,他身上的痛也因为窗外的雨声停
下,而渐渐有些缓和过来。
支撑着桌案站起身来,宓千千再度走到床边,目光先是有
些呆愣看向窗框上有些破了的窗纸,随即垂下脸来,稍稍抬起
手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自己与七年前相比,已再没有触碰过
什么药材,反倒尽是干尽了各种粗活的手掌。
七年前,约定之时已到,他不得不离去。
然而离去之前,他不忍看到心爱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死去,一时间心如刀绞难以抉择,最终还是将自己身上宓氏每
一代圣子伴生而出的续命奇药,化成了续命丹给那人吃下,可
那人身子已是濒临死去般虚弱,他不得已只能以自己为药引,
与那人一夕合欢为他续命。
第二日他看着桌上点燃的迷香,在微曦的晨光中竟不敢再
看一眼,便强忍着全身的痛楚,踉跄穿好衣服带着包裹出了内
城,两个月后便回归了宓氏之中。
谁知他刚一回归宓氏,他的母父,上一代的宓氏圣子,却
要他立即嫁予族长之子,让他诞下下一任的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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