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江栗在养伤期间得知，查理和原奕在阿诺德那里收获了一份大礼。

里面有着星盗与联合政府勾结，陷害原家的证据。

原奕虽然没有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但是笑容也多了不少。

在江栗蹲在查理家里的这段时间，原奕和查理每天忙进忙出，他只能偶尔在半夜的时候，才能看到原奕。

原奕每次虽一脸疲惫，但依旧和他讲一讲最近做的事情。

比如任向秋被阿诺德暴露了位置，最后残余的势力也被一网打尽。

比如艾西正遭受他们的清缴。

还有时机已到，查理对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将原家受到的冤屈，一一用证据回击那些质疑。

原爸爸原妈妈也被放了出来，他们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回到家中团聚了。

“那很好。”江栗弯着眼睛，眼尾有着一个小勾勾，“这样就能一家团聚了。”

原奕点点头，“明天开始我就可以安心放假了。”

“嗯，要去哪里玩吗？”

“我想帮你去找找你的身份。”原奕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江栗的后颈。

腺体被破坏，醇香的红酒气息不复存在，江栗现在不能完全称为一只Omega了，如果按照人类身体结构来说，现在的他更像一只beta。

江栗抿起嘴角，又记起了原奕与他说的话，他不能算是人类吗？一个合成产物？

“那…好吧。”

江栗答应之后，第二天就被原奕拉进实验室，他望着冰冷的床板，想起被艾西强制去除腺体标记那一次了，记忆里刻着的疼痛又浮现出来。

原奕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江栗躺下后，一直陪在他身侧。

戴着特质眼镜的医生冲江栗解释了原理，和之前艾西让他做的手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上次是清除记忆换上新的，这次是将大脑里所遗忘的记忆复制下来，再进行激活。

医生想用这种方法，找到江栗的身份之迷。

药剂缓缓注入体内，旁边的原奕一直在和他说话，清晰的语句逐渐模糊，江栗好像堕入了无边的黑暗。

—

“小九，这次你又被注入了什么？”银眸男人戳戳玻璃，冲里面的小圆球说道。

小圆球咕嘟两声，冒出了几个泡泡，气泡涌上满是营养液的液面，消散在空气中。

银眸男人叫卡特，被抓进实验室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两年里唯一能给他点回应的，就是面前编号S7619的小圆球。

小圆球球如其名，圆滚滚的，一开始卡特以为这只是个奇特植物，直到有一天小圆球偷偷从玻璃中偷偷滚落出来，实验人员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这只东躲西藏的小圆球。

卡特才知道，原来它也是有意识的，而且智商应该在动物之上。

一人一球被困在这小小的实验室，偶尔会被抓出去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再放到实验室里进行观察。

一年又一年，卡特身体逐渐长出鳞片，头发掉光，冒出两个尖尖的犄角。

而小圆球却慢慢长出四肢，有了人类的模样。

直到小圆球有一天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漂亮的银眸，卡特才知道，原来圆球被注射了从自己身上的基因。

一双银眸淡漠的望着他，眼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比起人类，更像个机器。

而这时卡特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怪物，只能用四肢爬行，还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说起话来更像是怪物在嘶鸣。

尽管如此，卡特依旧一遍遍向小圆球讲述着自己的生平，希望有“人”能记住他在人类时所经历的事。

圆球从一开始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直到学会歪着头，观察他。

卡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这种认知让他比研究人员还要兴奋。

接近十年的相处，小圆球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圆球有些他的基因，更像是一种延续。

可惜这种延续依旧在实验室，卡特刨着尖利的爪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浮现。

他想让小圆球离开这里。

至少有一天，小圆球突然记起这件事，能记住还有他这么一个人，能记住他曾经是一个人类，而不是奇怪的变异怪物。

卡特花了很长时间计划这件事，他利用每一次注射外出时间，记下了实验室的构造与路线，以及每一张实验员的脸。

他静静折服等待，直到一次故障性的停电，他叼着玻璃里的小孩破门而出。

血腥涌上喉咙，卡特一次次强硬打破屏障，电击烧灼着他身上坚硬的皮肤，卡特甚至能闻到焦糊的肉香味。

等到来到地面，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卡特叼着已经长成小孩的娃娃，狂奔在林中。

直到见到了远处的灯火，他把小娃娃放了下来，小娃娃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软乎乎的小手去碰触卡特受伤的皮肤，说出了十年来，第一个音节。

“啊…”

卡特睁着一双兽目，想流泪却已经没了权利，他低低的吼了一声，拱着小娃娃向灯火方向走去。

小娃娃从一开始被拱着走，偶尔还会摔跟头，逐渐学会走路，下意识的向灯火走去。

卡特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到一个老头把小孩捡起来，他才又返回林子。

卡特在林子里奔跑，潜进河里想淹死自己，发现自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跑到悬崖边向深渊摔去，一身厚实的皮肉阻挡了大部分伤害，除了身体剧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天蒙蒙亮时，他还是被实验室的人捉住，送回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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