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付出多的那一方才会计较吧,她不敢接受,斤斤计较,只是为了让他以后别后悔计较。恶人我先来当,总好过最后大家都面目狰狞,狼狈不堪。
爱情不会被现实打败,但每时每分每秒都有可能被鸡毛蒜皮、生活琐事、流水账单消磨殆尽。如果希望一朵花永远美丽,那就在它花期结束前结束它,做不到永远美丽,就让美丽在回忆中永存。
但是行星转身离开了,不再给她回话的余地。
他们感情的决定权好像永远不在她手里,这令她感谢又恐惧。
她给画室的刘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周的假,然后又重新走进了病房。
余妈妈一个人坐在病床前看着余爸爸,他们刚刚退休不久,本打算出去看看的,没想到人一退休,身体也退休了。
“囡囡啊,小行刚刚管我叫妈妈了……”余妈妈听见门响,转身看着进来的余甘,说了这样一句话。
“妈……我……”余甘欲言又止。
“嗯,妈妈知道,我们不要耽误人家好孩子。”余妈妈的语气中其实带有一点点遗憾,但是她们母女总是心意相通的。
余甘她们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她不是家庭优渥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公主,而是爸妈兜里就剩一百块钱了也会花三十块钱给她买想要的水彩笔的宝贝闺女,她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也不是害怕过苦日子,只是她们家的苦日子自己过就好了,何必再拉上别人。
行星去找余爸爸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然后去找很久没见的继母,他继母是这个医院有名的麻醉师,如果不是余爸爸住在这个医院,他断断不会去找一个最不想扯上关系的长辈。
小城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又复杂,“熟人好办事,熟人好照应”是这里的生存原则,他现在觉得继母和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隔阂,左不过是他爸爸现在的爱人不是他的妈妈,他爸爸现在的家庭没有他的位置而已。
大人们都向前看了,他有什么好为爸妈的分别意难平的。
即使有什么不好和解的过去,现在遇到问题了,自然而然就会和解。
他继母此刻正在一台手术上,行星静静坐在手术室门外等着,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光影,这才发现自己今天居然没有换衣服。他向来不允许自己衣冠不整,也有很严重的洁癖,可是他现在也不觉得这样脏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术灯灭了,守在手术室门外的病人家属一窝蜂地站起身走向那项即将开启的门。
待病人被推出后,人们走得稀稀散散,行星这才等到了他继母——廖阿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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