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心里也是百味杂陈，那段视频拍摄的日子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是小女儿死去的第二天，年幼的儿子在一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跌跌撞撞地回来，满身满脸的雪和血，一双小手整个血肉模糊，脸上还挂着刚刚干掉的泪痕，甚至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沙哑哽咽的不行。

刚睡醒的季国忠勃然大怒，以为是季白川想要逃跑，才会不由分说就毒打季白川一顿，林月怎么劝也不行，就只能乞求围观的人施舍一点钱出来，希望用这点钱来让季国忠开心一些，就这么放过季白川。

可那天季白川还是没有逃脱魔掌，一直到被送到救助站，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妹妹的名字，喃喃到昏睡过去。

明明是段伤心的往事，现在却被有心之人故意点缀上无谓的前缀，变成了所谓的黑历史，那只不过是一段不能直面的心伤，却要被无数人放大、嘲笑，失去至亲的痛苦，不经历一次恐怕也真的无法体会。

尤其是在那样的环境，每条生命真的都来之不易。

林月走进厨房，看着埋头切着洋葱的季白川，低垂的眼角红红的，洋葱的味道再惹人流泪可能都不会比现在季白川的心里创伤来得直接。

“小川。”

林月伸手慢慢按上季白川的手，放下了季白川手里的刀，摸了摸季白川的脸：“小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了。”

看见林月，比看见那些毫无生气的文字视频来的刺激要大多了，季白川愣了两秒，然后猛地推开林月，“你来这干什么？”

谁看见他这副样子都好，他真的不想让林月再看见。

“我担心你，就...”

“我什么事也没有，你回去忙吧，不要管我...”

季白川本能地抗拒着林月，他现在不能看见林月，看见林月仿佛就看到过去地狱一般的日子再向他招手，无论他怎么挣扎似乎也逃不出泥潭一般。

林月没有听他的话，伸手拽过他，拉着他一路走回了客厅，就在季白川想要再次挣脱的时候，忽然被林月打了一巴掌。

季白川彻底懵了，连鹿衡也回不过神来。

林月问他：“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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