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尹稚听见声音，低头一看，车窗里露出傅灼开那张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叫女人尖叫出声的脸。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下头弱弱地回答：“不……不用了……”

傅灼开眼皮也没抬，只是冷了声音，语气带了十分的强硬：“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尹稚下意识抓住书包的带子，磨蹭了一下，拉开车门赶紧坐进去。

他垂着眼，脸皮烧得通红，手指不断揉搓着皱巴巴的书包带子。傅灼开吩咐司机开车，看了眼精致的腕表，指针刚刚指向八点。他望着窗外，轻薄夜色笼罩了这座繁华城市，霓虹灯热热闹闹地闪烁着，似乎要把这座城市映成白昼。

“今天去哪了？”

他开口，音色醇厚如入口即醉的烈酒，充满磁性的声音微带冷气，虽然声音不大，仍是把尹稚吓了一跳。尹稚慌乱地咽了下口水，越发低垂了头：“没……没去哪里……”

傅灼开收回目光，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把捏住尹稚的下颌：“把头抬起来。”

尹稚被迫无奈地扬起头，傅灼开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扒光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看个清楚：“你应该清楚，我问你不是因为我不知道。”

尹稚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傅灼开长的实在好，好得过了头，只需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目光。鬓若刀裁，鼻梁高挺，完美的花瓣唇，眼睛很大，眼尾又是微微斜飞起来的，长长的眼睫毛晃得他眼睛里盛满水波一样，若是含笑，脸颊上就有一个淡淡的梨涡。只是他微笑的次数很少，对着尹稚，更多的是阴沉的冷笑。

尹稚很怕傅灼开。不是孩子对严厉父母的害怕，也不是学生对戒尺的恐惧，而是前科犯对牢狱的心惊胆战。

“我……去打工了。”他迫使自己从那张脸上移开目光，傅灼开手指用力，又将他的脸掰过来。傅灼开的指甲修剪得很平整，可是戳进皮肉里仍然会疼。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花？你还要去打工？”

尹稚小声辩解：“那是你的钱……”

“我给你的钱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难道你还没记住？”

尹稚不知道该怎么答话。面对着傅灼开的逼问，他总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可以让他满意的理由。下巴一阵阵地发痛，他用力攥紧手里的带子，使劲点头：“我记住了，记住了。”

傅灼开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尹稚想低头又不敢，一阵阵血气直冲脑门，眼前几乎开始发黑。

傅灼开终于放开手，开口声音低沉平淡无波：“以后，不许再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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