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旌看得心胆俱碎，疯了一般冲过去，紧紧将青偃抱进怀里。他怕再晚几分甚至几秒，她就会在光中融化。

他没控制住力道，青偃被抱得浑身疼痛，可心更难受。在生死面前，谢旌向来也是泯然一笑，如今却怕成这个样子。

“你去哪里了？”谢旌的声音抖得厉害。

青偃伸出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拍：“我找宋妈教我做早饭，反正闲着也闲着，总得做点什么吧。”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锅，你要不要吃吃看？”

谢旌许久才回了一字：“好。”手却仍旧没有松开。

青偃柔声道：“那先把鞋子穿好。”

*

小小的圆子，在热水里翻滚。

青偃看火候差不多了，盛了两碗放在桌上：“尝尝看，第一次做，不过有宋妈的指点和帮忙，应该不难吃。”

谢旌的头发有些凌乱，她便替伸手替他整理了一番。他却似浑然不觉，只是一动不动盯着她，生怕她突然不见。

青偃心里难受，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笑道：“别看了，吃吧，我好不容易下一次厨。”

谢旌这才拿起勺子，慢慢吃起来。

“难吃吗？”

谢旌摇头：“不难吃。”其实他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心到现在还跳得厉害。

青偃尝了一口，自觉味道还不错。

屋外的院子里，香樟树枝繁叶茂，清风吹动，枝叶簌簌轻响，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之中。

*

谢旌和青偃去看老李头和李大夫。

两人正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争得面红耳赤，青偃直接把两壶酒放在桌上：“‘凤凰台’最贵的酒，喝不喝？”

“喝！”

“喝！”

两人没空吵了，跟小朋友吃果果似的，立刻在桌边坐好，眼巴巴地盯着两壶酒。

青偃拿了四只碗来，一碗一碗地倒。

李大夫说：“这酒你还是别喝了。”

老李头看了看青偃，说道：“摊手。”

青偃乖乖照做，老李头眉毛微不可见地一挑，说道：“喝吧。”

谢旌心一紧。

李大夫急道：“喝什么喝！当年你是怎么答应夏先生的？”

老李头淡然回：“我答应夏先生，替他好好看着夏晏。不用你提，这事我一直记着。”转过头对一脸诧异的青偃道：“这事既然说开了，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好了，当年你母亲将你托付给你师父时，你父亲也找了我们李家。李家欠你父亲人情，答应无论何时，只要你有难，我们一定相助。我没什么本事，也就帮你算算命，再多的做不了了。”

“你的命线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除了以前那一卦‘死而复生，周而复始’八字，还有一卦——”说到这里，老李头指了指青偃的心口：“‘命随心生’，你的命始终掌握在你手里，一切看你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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