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殊到底想要怎么做，曲潭的心底没有一点头绪，他不由得攥紧了宝儿的手，有些担心他们俩现在的处境。

想到了这里，他便是没有再去理会那个亲卫，往前边儿走去，那亲卫冷哼了一声，眼底浮现出怨恨，半晌却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难看。

很快，曲潭就被带着走到了那间停放言祺玉身体的地方，隐隐的腐臭味飘了出来，曲潭敛着眉眼，安抚了宝儿两句，“宝儿，就在外边儿等我好吗？”

死人的模样，一向是不大好看的。

他怕宝儿吓到，毕竟宝儿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罢了，而且，秦时越眸子里铺着忧郁，宝儿越长大，面容就越来越像秦时越。

宝儿不是言祺玉的孩子，之前在王府的五年，也不见言祺玉对孩子有多少亲近，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客套话以及威严，想必言祺玉也是不曾将宝儿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的。

现在，曲潭也不敢带着宝儿进去见言祺玉，总得让言祺玉舒心的走。

宝儿其实也是有点怕的，他紧张的抓紧了曲潭的衣服，小脸皱的紧巴巴的，半晌才是憋出一句话，“父亲，早点出来。”

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害怕。

虽然是这么说着的，但是他还是没有松开抓着曲潭衣角的手，眼巴巴的看着曲潭，有些委屈，等到身边的亲卫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曲潭。

曲潭硬了硬心肠，走进了房间，顺带把门给关上了，他也不想让宝儿看见里边儿的情形。

即使一路上他不断的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言祺玉已经死了，但好像现实与虚妄总是隔着那么一线的距离，他看着言祺玉已经死去的身体，有些恍惚。

心脏似乎停了一拍，他甚至可以听到那缓慢的心跳声，“咚”的一下将他砸晕了，随后便是细细密密的疼痛以及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堵住了他的口鼻，让他有些呼吸不能。

他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心软的，无论来之前说的有多么的狠心以及绝情，但实际上，他还是为言祺玉的死难过着。

言祺玉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阖着，温润如玉的面容有些憔悴，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偏偏面色却又是无比的苍白，甚至惨白，嘴唇还有些发乌。

即使是死了，也依旧是温润而又文雅的。

就仿佛他只是静静的睡着了。

曲潭深吸一口气，又是想起了曾经那些时候，朝夕相对的五年，言祺玉没有一处是不温柔的，对他也是无比的贴心耐心。

这个人，如果没有变得那么坏，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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