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方才选择伸手将枯花直接揪下,其他的花瓣便不会被波及。
“是时候去见一见他了。”
这夜色悄悄,有人忧愁便有人欢喜。
六安侯府内,下人皆住在后院。单独辟出来的一间耳房,门轻轻地被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小心掩住门脱了鞋袜便往榻上拱。
一只手扣住作乱人的肩膀,兰襟借着月光眯眼看她,问:“郡主何时做了半夜摸人床上的采花贼了?”
容潋不管不顾就往他怀里挤,兰襟到底舍不得这份温柔,往里面挪了挪,这床又小又窄,容潋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才堪堪躺下。春日衣衫比冬日单薄许多,她方才动作间衣襟微微敞开,女子的甜香直往他鼻腔里钻。她整个人又妖又娇,扬着脸看他,似是要把他的魂魄都吸走。
兰襟倒是不曾想,一旦动了心的容潋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一直住在下人房里,我猜这里可能藏着什么珍宝,我今夜是来寻宝的。”
兰襟笑了笑,说:“郡主不必再找,这整个府中能称得上是我珍宝的,只在眼前。”容潋虽有备而来,还是被他这一句说得满面通红。
胆子大是大,动不动就脸红这一点还是没变。
兰襟心道,伸手去捻她脸上最红的那一片,说:“如此,都省了胭脂了。”
容潋按住他的手背,轻轻地摩挲,“兰襟,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
“原来郡主是来和我谈心的。”
容潋不理他的调侃,自顾自地说:“其实有些我还想不太通,不过从结果看,庆安王府重建,陛下因曾贬我到慎远坊而对我心生些怜惜,日后庆安王府的日子会比从前好过。你算来算去,除了为我父兄,大抵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不止。”
“嗯?”
兰襟勾着她的小指,声音放得很轻:“曾经为了撑下去庆安王府,你明着暗着卷进到不少势力里去。我若是不让你离开长安城及时抽身,你可能真的就陷下去了。我将那些带着毒芽抛向你的树枝全都斩断,以后我做你的树,做你的依靠。”
他不轻易说这么浓腻的情话,可一旦说出就是极致的动人。
容潋撑着上半身压向他,唇贴上他的,小小声地说:“可你这被贬的树现下若是想让我名正言顺地‘靠’怕是也不容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今夜我们就拜天地,我若是怀了你的孩子,有我父兄的关系,陛下为顾念着庆安王府的血脉也不会多叱责,大抵会再设法启用你,之后再赐婚。”
兰襟一瞬间沉默,微凉的唇扫过她的脸颊向下,别开她的靠近。他眼神有些冷意:“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自然是知道。”
“你这样行事,别人该如何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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