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襟端着酒杯的手一滞,容潋自顾自继续道:“仔细想想也是,虽然郑元是侯爷的人,但侯爷这么大义凛然,成熟稳重,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来。想来,是我天姿国色,有人在长安时也惦记在慎远坊中的我,才买通了郑元做这样的事。我想来想去,总来往慎远坊,还有这份深情厚谊的,也就只有钟骞了。”
兰襟将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容潋见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在装,长叹一声道:“也罢,今日在宴上相遇便是缘分。方才我与钟骞没聊够着实对不住他,但现下想通也不晚,我正好出去寻他……”
“不许去!”容潋还没起身,兰襟就已经在案下抓住她的手。
容潋笑吟吟地看他,目光里带了挑衅。明知她是故意的,可对方是他讨厌至极的钟骞,兰襟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套里钻。
“是我叫郑元记的。”兰襟无奈地低头,“你也说了,你自己天姿国色,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眼睛挖出来。”
“那若是我看别人呢?”
兰襟捏了捏她的手背,随口说:“你心中只有我,看别人也无妨。”容潋的脸腾地一下热了,他在这样的场合,这么突然一本正经说情话,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见她垂首的娇羞模样,兰襟又说了一句:“你心中只有我,那我不在你身边也无妨。”
容潋一颗心乱跳,思绪也都乱做一团,没再去分辨他话里的深意,兰襟笑了笑,放开了她的手,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酒,走到大殿中央。
“今夜承蒙陛下看重,臣不胜感激。”
玄武帝坐回上首,朗笑着扬手:“爱卿言重,你乃有功之臣,这些不过是为慰劳你的辛苦罢了!”
兰襟将酒杯平举,说:“其实南境能平,还有一人功不可没。”
玄武帝好奇:“何人?”
兰襟手斜着,将酒洒到地上。这是敬亡者的手法,能得六安侯如此敬重的亡者……容潋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去看兰襟。他撩开衣摆,跪在地上,只给她后面。
他总是直面她的所有,容潋甚少真正注意过兰襟的背影。他不像是常年处在黑暗中的人那样弓背含胸,怕人注视,他的脊背挺拔,身形坚毅,是只有在军中的人方才有的。原来有些事情早就在很早之前提醒过她,只是她自己没有在意而已。
“爱卿这是所祭何人?”
“已故庆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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