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忠国公恭敬退了出去,一出门迎头就能闻到比屋中更浓郁的梅花香,熏得他眉头紧皱,心烦意乱。
若是太子早些告知他兰襟身边有手下人跟随,那一众高手就不会只剩尸体埋在树林里。忠国公咬紧牙根,快步离开。既然刺杀不成,那他只有别的法子,把兰襟的命,留在南疆。
自忠国公走后,容境一直在想他说的话,想兰襟的立场。
他知道兰襟离开慎远坊的时候带了两个人走,一个是从前南疆城的城主霍准,另一个,是容潋。
兰襟到南疆城周遭办事,带着和他相熟的霍准事半功倍,而容潋……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手头压着的,还有探子从扬州城传回来的消息,说方文案一案中辽王容齐确实陷入了无证据可找的僵境里,案子一直停滞不前。再这么下去,陛下龙颜大怒,不仅容齐要被斥责,他这个东宫太子也免不了被冠上一个失察之过。
容境头有些疼,换了身衣裳到长安城中乐律坊去。
容境在乐律坊自有一处单独的角楼,他甫一进门,琢心便娉娉婷婷地来迎,替他更下狐裘挂到一边,迎他到内室,点上安神的檀香,送上一杯清心静气的热茶。琢心长相艳丽,却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举止行为温柔端庄,不像是这乐律坊的歌姬,倒像是谁家家养的大小姐。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嗯,临近年关,事情很多,跑你这儿来醒醒神。”
容境支着头侧躺在软榻上,琢心为他盖上毯子,取来琴,坐在狻猊香炉边上,素手一拨,琴音如水泄流出,“奴给殿下弹一曲。”
“嗯。”
容境还是王爷时就与琢心相识,他小时候受凉留了头疼病,现下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仍是偶尔会头疼。琢心琴如其人,温和平静,每每心烦时听上她一曲便能舒心。
可这次一闭上眼忠国公的那些话就在他耳畔转,脑中浮现的都是当初兰襟离去时的背影。他眉头越皱越紧,倏地一下起身,将毯子掀到一旁。
琢心停手,关切地到他身边,问:“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你这次的琴声怎么这么扰人?”
琢心弯腰捡起毯子,细白的手叠好,笑着道:“奴所弹的琴还是殿下素来喜欢的,只是这次殿下的烦恼实在是太多,琢心的琴声不能化解。看来,殿下往后大抵不需要琢心了。”
容境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角,低声道:“这与你无关。”
“为殿下解忧是琢心的本分,既然琢心不管用了,殿下自然应该选新的人在身边才好。若论琴技,这天下当属前六王妃方氏为最。只可惜前六王作乱,方氏自尽身亡。不过方氏虽死,她的那手琴技却是被自家小妹学了个七八成。”
“雁城方氏?”
“是,琢心想,若是殿下能寻来这方家的小妹,便能解日后头痛的烦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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