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从长安到此地,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的踪迹——除了兰襟。
兰襟颔首,轻飘飘扔下一句:“不用留活口了。”
“是!”六人得了命令,眸中染着嗜血的光,冲杀进黑衣人群。
兰襟反身一步步走到马车边,撩开车帘,迎来的是容潋的深深注目。
“看我做什么?”兰襟上了马车,坐在了她的旁边,容潋的目光如影随形,一刻都不离开。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侯爷究竟是有什么本事,才能步步都算好,知道车队后面跟的高手,假装中了迷烟引杀手放松警惕出手,最后将其尽数杀之。你连个活口都不留,显然是已经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容潋笑了下,说:“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外面杀生滔天,这一方狭窄马车里却像是被隔开的另一方天地。兰襟欺身而上,将她堵在角落里,手摩挲着她娇嫩的下巴,低声说:“当然有。”
“是什么?”
不知道在你身边曾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里,有没有谁曾分走你的一刻目光。
不知道你虚与委蛇的那些人里,有没有谁是你真正在意过的。
不知道你要恨我到何时,怨我到何地。
他唇角微弯,脑袋沉沉抵在她脸颊边,“不知道,你如此自作聪明。”他话里带讥讽,容潋恼得推他。若是放在平时她越是推兰襟,他越会得寸进尺的勒得她一动也不能动弹,而这次她却是一下就将他推倒了。
兰襟的身体软绵绵地跌在马车另一边,闭目阖眼,无声无息。
容潋立时坐起来,伸手探到他鼻下。还有气,应当是刚刚吸入了迷烟所致。怪不得他说她自作聪明……他根本就不是假意中迷烟,而是一直强撑着精神。她松了一口气,目光又凝在他平静无波的面庞上。
她很少见到这样一个面上一点儿也看不见冷漠的兰襟,上一次见到,仿佛还是在慎远坊的后山,他静默打坐时。其实兰襟长得很清隽,眼尾内折,睁开时理当是温温柔柔。但他眼底总是化不开的寒冰,将整个眼部轮廓都勾得凌厉起来。
容潋盯了他片刻,不由得动了别的心思。
此去南疆,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若是能回来必定是兰襟立了功,说服了雀南和燕支二国的国主,到时候他就另有不世之功在身,这三五年间陛下绝不会动他。她就算找到什么兰襟害庆安王府的把柄,也不能耐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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