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楚从心脏处蔓延,躺在病床上的南妙想大声哭喊。
别说了,你们别再说话,我能听见恶毒的真相,我能感受撕心裂肺的悔恨和痛楚。
少女是个植物人,浑身插满医疗器械的管子,呼吸面罩大的盖住她大半个脸。
紧闭的眼睛睫毛浓翘,像小刷子。
然而此时,她在流泪。
“妙妙...不哭。”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声线低哑,冷戾阴桀的面孔此刻满是苍白和痛楚,他抬手,轻轻擦拭南妙的泪痕。
“为了这种渣滓,不值得。你别怕,哥哥一定会治好你,让你醒过来。”
他的话音飘飘渺渺的,南妙渐渐陷入黑暗。
最后一刻她想的不是顾席舫清俊高冷的脸,也没有恨他移情别恋置她于死地。
而是满心的疑惑与怪异。
白飒...你怎么了,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你明明最厌恶的,不就是妈妈和我。
‘嘀——’
心电仪刺耳的警鸣震得病房内一瞬寂静,伏在床前的少年一动不动。
施暴的黑衣人一脸惊恐,半晌颤着声喊他。
“老...老板。”
少年缓缓抬头,他的眉眼冷厉肌肤苍白,此时双目赤红,眼底仿佛晕染着滔天恨意与怒火。
“杀了他!!碎尸万段扔到南洋喂鱼!”
“白飒...咳咳咳,你不能...不能杀我,顾家会整死...”
“滚!!”
少年一手紧握女孩儿纤细冰凉的手,一手转动轮椅,冷眼看着人将他拖出去。
万物寂静时,他低低呢喃,语调轻乎透进邪恶。
“会让顾家给你殉葬,下辈子,乖一点好不好?”
然而总是与他对着干的少女,再也没了回应。
...
“妙妙,快醒醒,不要赖床啦~你白叔叔已经在楼下了。”
阳光刺眼,白嫩的小手握成小拳头,可爱的像是两个小包子,困倦的揉着眼睛。
南妙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温静秀气的脸。
她愣了愣,清凌凌的大眼眨了眨,一脸不可置信的叫出声。
“妈妈!”
随即又是一愣,这奶声奶气的乳音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她怎么了。
田秋雨看着宝贝女儿一睡醒就发呆的模样,不由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怎么啦,睡糊涂啦?连妈妈都不认识啦?”
她一边儿说这话,一边将女儿抱起来坐好,手里拿着梳子和红色的丝带,轻巧的为她梳头。
南妙一动不动的坐着,十分乖巧,她转着大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
破旧的老房子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水泥的地板上都没有一丝灰尘,家具简单,桌椅和衣柜都是从二手市场倒来的。
眼前的一幕幕像是从她尘封的记忆里破土而出。
这里,是外婆的家,父母离婚后,田秋雨带着她只能回外婆家借住。
她舅舅很早就去世了,舅妈带着表妹改嫁到外省,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住。
她紧张的呼吸都不匀了,小心翼翼的开口。
“妈妈,外婆呢?”
田秋雨给她穿衣服的手好似顿了顿,南妙眨着大大的杏眸儿看她。
“妙妙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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