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二人的古怪之处都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陪着笑脸,说:“阿姨您太客气了。”
我终于慢慢认清了一个事实,他们所有人都有事情瞒着我,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若是事情跟我没关系也就算了,可很明显这事与我有莫大的关联,我却还是被当成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这滋味太难受了。
她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有记住。我只是觉得这一下午所听到的往事与细节,不过是在这一团乱麻里又填了几根碎发,仍旧毫无进展。我隐隐觉得一切都只差一根能串起来的绳,就好像小时候整理线团,只需要一根线头就能解开所有的繁杂,而我偏偏找不到一点头绪,这感觉让我如鲠在喉。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我看见天色已晚,坚决婉拒了他们要留我在家吃饭的邀请,“真的不用了,已经很麻烦您二位了,请留步。”
我觑了个空往他家茶几底下塞了五千块钱,多少算些心意,穿好大衣就打算离开。
谁料周母忽然叫住我,说:“你看我这记性,有个东西要给林小姐带走。”
我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客气了阿姨,有什么东西您自己留着用。”
周母摇头,“不是,是小静特意交代要转交给你的。”
我纳闷,觉得她这话说的奇怪非常:“所以,思静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才会请您帮她这样的忙?”
然而周母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她只是匆匆忙忙进里屋翻找着什么,最后拿出来一本已经半新不旧的牛皮封本,递到我手里,说:“这是小静给你的,随你怎么处理都好,看也可以,不看也可以,甚至扔掉,都可以。”
我更加震惊,低头端详那本边角已经折旧的笔记本,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显然曾是它的主人随身携带的东西,更觉得这本子拿在手里既沉重又烫人,想了又想,才最终把它郑重其事地放进手包里,说:“谢谢您,我以后会常来看您二老的。”
周母坚持要把我送出胡同,我阻拦半天无果,只得搀着她往外走,刚一走出东屋,就看到院子里有个人正在搬煤气罐,穿了一身黑衣黑裤,头上还戴着帽子口罩,虽然捂得严严实实,但他那个身形,我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不免愣在那里。
他干活干的颇卖力气,煤气罐都要滚到我脚边了才看到我站在那儿,也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阿纾?”
周母紧赶了几步去接他的煤气罐,嘴里还絮絮说着话:“辛苦了小叶,放那儿吧,我来就行。”
叶世臻才回过神来,忙拦着她不让她动手,自己把煤气罐滚到厨房去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我从来没见过叶世臻做这些粗活儿,不知道他连搬这样沉重的东西腰板都是直直的。他从前跟我说,他妈妈做梦都想要个女儿,生了他觉得很是失望,于是从小就把他当女孩子养,还逼着他练过一段时间的芭蕾,我当时听了笑的前仰后合,现在想起这段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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