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有些困,连着好几个星期没有睡好,每天脑子里总有一根弦紧紧绷着,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程誉恒抱我上楼去,安置在他的床上,虽然卧室的黑白装修扑面而来一股性冷淡气息,但床很软,被子也暖极了,他半靠半坐在床头,我窝在他怀里打算舒舒服服的来一觉。
但这一觉却睡得极不踏实,做了纷乱的噩梦,好像是长长一条走廊,就是太平间那样的,周思静一身黑裙子站在那,头上脸上都是血,可她还冲我笑,说:“妹妹,好好活着。”
我都没有时间理会她为什么这样叫我,因为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太平间里面奔去,我一惊之下,本能地想喊住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拔腿就追,眼前忽然一花,是我的手腕叫叶世臻扣住。
他冷笑一声,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踩着别人的骨头和血,好快快活活的去做你的阔太太。”
他抓的我那样紧,我觉得连手腕都要被他捏碎,又惊又怕的往后躲,他却怎么也不肯松手,我骇得满头冷汗,却忽然从他身后的冷库里伸出一只手,将叶世臻也拖进那片黑暗里去。
他终于放开我,我却更觉害怕,又往前一扑想把他拉回来,不知被什么一绊,重重摔在地上。
我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背心里都是冷汗。
纱质的窗帘并不很遮光,窗外清泠泠的月色投在地板上,有种泠然的美。
我躺在那儿恍恍惚惚的发了一会呆,还觉得心有余悸。刚刚那个梦明知是假,可是那种痛觉到现在还历历可见,我去看手腕,哪还有什么红痕。
床头的座钟显示半夜十二点多,屋里静悄悄的,不知道程誉恒去哪儿了。
我还是觉得心里头慌极了,于是掀被下床,在楼上各处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他的影子,走廊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我赤足踏在上面,竟然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走到影音室的时候才听见有人语声,从隔壁的书房传过来,隐约是程誉恒在打电话,门是虚掩着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门边站定,想等他撂下电话。
对方仿佛比他身份高,因为他虽然坐着听电话,神色依然十分恭敬,不时应和几句,“是,是,您放心,善后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和她妈妈葬在一起。”
我忽然觉得我这样子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终于福至心灵想起来要避开他打电话,蹑手蹑脚地转身打算离开。
“是,我知道,瞒着林纾呢,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顿住脚步。什么事不肯让我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
那边电话还在继续,程誉恒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我才听他说:“是,您也不要太自责了,说到底您是不知情的,也送了思静最后一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