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恒笑了一声。

“你呀你呀。”

我一惊，以为是装睡被他发现了，犹豫着要硬着头皮装下去还是直接投降，没想到他接着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眼前忽然一暗，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额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亲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短暂的吻，他的嘴唇很软，有点湿，还有点凉，却是无限温柔缱绻。

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差点睁开眼睛。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屋门“啪嗒”一声落了锁，程誉恒已经走了，我恍惚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啪”一下就绷断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忽然一酸。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大哭，枕巾被眼泪浸湿了是凉的，贴在脸上，让我想起程誉恒刚刚那个吻，软的，湿的，凉的，程誉恒的唇，程誉恒的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像我不知道程誉恒为什么会吻我——可眼泪说它知道。

小时候上语文课，老师说拿到卷子要先看作文题目，因为大脑会有潜意识的思考，在我们做前面题目的时候会自己进行作文的构思。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着？人有多笨啊，都能被自己的大脑蒙骗。

可这张考卷我做了二十年，今天才终于破题。

我从来没想到程誉恒会喜欢我，我跟他实在太熟悉，熟悉到我们彼此见过对方各种模样，他的成长满打满算的占满了我整个青春。我之前总觉得他和大哥没有什么不同，因为谁也没告诉过我朋友对朋友到底应该是什么方式，我以为我对他有那样的感情只是因为他是程誉恒，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是程誉恒。

我之前一直不晓得爱是什么样子。

我从来没想到，其实我也喜欢程誉恒。只是因为我之前跟他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过，总是一堆人闹哄哄的，这是第一次我同他一起出来玩这么久，只有我和他。可他给我穿鞋的时候，笑眯眯看着我吃东西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亲吻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明白，我好像是喜欢他的。

一样长大的情分，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意舒，我也没有这么对待过卓荦，只是程誉恒比我明白得早，我却要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爱是这个样子的，原来这就是爱。

是哪个圣人说过来着，独处使人进步。

我真是进了一大步。

我哭得声堵气噎，透过泪眼模模糊糊的看向窗外，雾已经散去，是月亮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下了雨，天阴阴的，我醒的很晚，程誉恒却不在，一个人喝完粥才看到他气喘吁吁地回来，满身大汗的样子，原来是去健身了。

他看到我挺意外，“这天气你怎么没再多睡会？”

“不困。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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