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气息冲上嗓子眼,微微发疼,“我打了同事一巴掌,我在杂志社呆不下去了。”
他挺意外地又看我一眼,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哟,你还有这暴脾气的时候呢?”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事实上我这个时候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在眼泪又一次滑下来之前转头看向窗外,“一个跟我关系挺好的同事,从我这儿套话,把信息卖给娱记。我又被其他的同事污蔑成小三,所以一怒之下,我就打了那个女孩子。打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法呆下去了,我……”
“是谁?”他打断我,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来。
我愣了愣,“你别问了。”
他不理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是谁套你话?”
我不吭声。
我明显感觉到边上人的气压低了下来,于是转回头,偷偷用余光看他——他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只是嘴唇紧紧抿着,很明显是生气了。
我反复揉搓手里那张已经被眼泪浸透的纸巾,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虚,小声说:“隐私的事情,我会找律师跟她谈的。至于其他的,你也别去找她麻烦了,别去了,同事一场,算了吧。”
我知道以程誉恒的本事,揪出小钟来不是什么难事,从此断了她在业内的路更是小事一桩,可我总觉得不至于,不是我圣母,只是觉得不至于这样,该要的赔偿我一分也不会手软,至于别的什么,就当是放她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仍然紧紧皱着眉头,不说话,就是不肯答应我。
我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肘,“程誉恒,你给句准话。”
说话间他已经把车开进了自家公寓的车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气性比我还大,一声不吭地下车走掉,我忙拎着包跌跌撞撞地跟上他,二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进了电梯我才认出来这地儿就是他过年期间带我来过的“狡兔一窟”,想起那时的光景,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滞。
进屋的时候,他请的家务阿姨正在收拾屋子,看见我俩前后脚进来,放下手头的活计,问好说:“程先生回来了。”
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说:“是林小姐吧?把包给我吧。”
我已经无意探究她为什么会认识我,只轻声道了谢,脱了大衣一并交给她。
一路上都阴着脸的程誉恒看见阿姨倒是露了点笑模样,吩咐她看顾好我,他去去就回。
他走之后,家务阿姨照旧接着干她刚才的活,我从他的影碟柜翻出了一部老掉牙却异常催泪的爱情片,窝在沙发上托腮看电影。
家务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楼上了,偌大的一层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音乐与台词声自音响缓缓流泻而出,充斥了身边的每一寸空间,如果声音也有实体的话,我想我现在应当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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