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黄薇敲了门，陶陶一脸歉意的跟在身后。

“前辈坐我车吧。”黄薇看着他。

周衍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约，他回过身冲贺知行点了下头，又冲林珏伸出了手，“跟我走。”

‘我了解你’‘我懂你’这样的描述过于广义，林珏被他从化妆间带走的时候，突然发觉，他好像并不是了解他，仅仅只是过去附着在他手上，不知不觉跟他走过一段，这样一段并不为周衍知道的旅程里，林珏笃定，舆论在周衍面前，与他的信仰比起来，蚍蜉撼树罢了。

而他的信仰里，还有三个他从不挂在嘴边的软肋。

如果第一个要从季风说起，那今晚便是开始。

“去年年底阿风跟我求婚，也没说什么浪漫的话，”黄薇坐在商务车后座第一排靠左的窗户边，周衍和林珏在他侧后方并排坐着，车子走了一半了，他们从《恋歌》里发布的作品聊到了家事，黄薇侧回过头，嘴角挂着笑，“喝大了倒在苏隆广场那儿的喷泉池里，身上湿透了，站起来就跟我说，老子不想一个人过了。”

“乐队火的时候我还在音乐学院上课呢，阿风那天的样子尤其不真实，后来拿了本子我才反应过来，我结婚了，跟我最爱的乐队里的鼓手扯证了。”

林珏温和的笑着，女人回忆起婚姻的开头总是这样甜蜜的表情，这和孙荔雪女士如出一辙，但黄薇的情绪很快退却了下去，少时，她又说，“前辈，阿风他很记挂你。”

周衍在不久后轻轻嗯了一声。

季风确实不能再喝酒了，他酗酒比周衍严重很多，肝已经出现了问题，黄薇戒毒一样逼他戒酒，叫周衍回来吃饭，其实是她自己拿的主意，这在周衍进门时从季风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上很容易看出来。

季风呆站着，叫了声，“衍哥。”

他身形发福，又似乎因为长期不出门而皮肤惨白，可即使出了门，未必有人能认出这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架子鼓少年。

那天没有喝酒，季风把周衍带回了房间，林珏没有跟进去，他接过黄薇现榨的果汁，听着黄薇用碟片机播放的失控乐队的专辑，安静的等他出来。

黄薇过来坐下的时候眼睛还看着手机，“营销号删内容了，热搜也都是《恋歌》今天决赛的话题，看来热度压下去了，前辈经纪人那边动作挺快的。”

林珏听完想，薛迦柔是有办事效率的。

“原先不知道林先生和前辈是朋友，不然那一期不会报您的demo了。”

林珏听懂了，歪了歪头，“没事，知行那儿我会打招呼的。”

那会儿房门一开一合，周衍走了出来，季风跟在他身后。

林珏起身，正式与他点头致意。

“吃了再走，行么衍哥！”季风神色高兴了不少，落在黄薇眼里，叫她也漾开了笑意，附和着挽留周衍。

“折腾一天了，回头我再过来，”周衍勾住他脖子，“收收你那死样子，知道吗，我不乐意看。”

季风嘿嘿的笑，说，“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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