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真似假，其中有几分装可怜的成分，更多的是自嘲。

三年前，望月悠河觉得天下尽可为他所得，不曾识得什么是卑微，什么是求而不得。三年后，望月悠河以为他已经拿得起放得下，以为能知道何为满足便不会对乌梦玄步步逼近。

只是他早该明白，他对乌梦玄的欲望永无止境。

望月悠河苦笑了一下，正欲抽身，袖子被抓住了。

乌梦玄拉住他，抬起眼，眼中可以盈满了动摇和犹豫，以及不得不面对的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靠着装傻已经不行了。

他自然可以像以往般东拉西扯，逼得望月悠河放弃这次的追问。只是他太明白，他见不得望月悠河失落。

“我是想用一生的时间珍惜你，珍惜跟你的情谊的。”乌梦玄低声说，“所以我觉得现在就够了……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担心，没有给你更好的选择。”

望月悠河扬了下眉，乌梦玄呆傻的模样常有，而认真又冷静的情态却少得很。

他不是没有怨过乌梦玄，也不是满足于乌梦玄那一星半点的亲近，而是太过明白，乌梦玄这份强加的施舍背后藏了多少恐惧和不安。

他不知道昭离和乌梦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乌梦玄小心谨慎又步步为营的态度，不难猜出那绝不是让人留恋的回忆。

“这是你的理由？”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乌梦玄靠着门，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无妄天书的事情，那也猜得到我曾经可能做过什么。虽然我对这些事毫无印象，但我可以确定当时的想法跟现在是一样的……众生对我而言应该是别无二致，只庇护你一个人。望月悠河，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乌梦玄这副认命的样子，让望月悠河的心被轻轻一撞。

瓮中之鳖，河乐不为

这是他跟望月悠河心照不宣的秘密。

在知道无妄天书曾落入他手中的时候，乌梦玄就明白，如今的境况绝对是因为无妄天书实现了他的愿望。

而无妄天书的愿望往往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身处四方神山的玄武，将芸芸众生视作沧海一粟的玄武，因什么缘故而放弃神职，不管不顾地来到望月悠河身边，理由不难猜测。

望月悠河深深地看着乌梦玄，“你早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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