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了，心就像破碎了一样。破碎了就破碎了吧，感觉不到痛了，脑子也一片空白。只是双手仍死死地抱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孔雀。

“卫离……”薛凌松开小鲤鱼，心痛地向卫离走去。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艰难，就要靠近时，一道金黄的光把他击退。“啊！”

双手当着眼睛，刺眼的光芒还有股神圣至上的威力。

“这是……天神？”卫惑是在场唯一接触过天神的，双膝跪下，剑也跟着放在地上。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跪下，除了那几只妖。

小鲤鱼不仅没有慌张，还向光芒的源头走去，正是卫离和白笙的方向。

一个空灵的女声响起，淡然又清静，“所谓肉眼看到的将来，不过是内心作祟。小仙童，回来。”

“是，娘娘。”小鲤鱼乖乖地应了一声，身体腾空而起，脚下生云，定在一丈高的地方，身边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长发女子，光芒太强而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到她的长发是没有任何束缚的，一身白衣。

薛凌就这么仰望着那个可爱的小胖子，他竟然是仙童，被自己又打又哄的小胖鱼，竟然是仙童？内心十分惆怅，捂着胸口的位置，最难受的是离别，他们怕是难再见了。

“白孔雀本是灵物，佛母亲系，从未真心害过人间，如今为了苍生而亡，帘山不可无王，孔雀已逝，吾奉上神之命，令卫离为帘山一方山神，终生守护帘山。”

卫离还躺在地上，迷朦的双眼看到的一切都很虚幻。怀里的孔雀愈发僵硬，他也一动不能动。只是天神说完这番话之后，白笙的身体就开始消失了。

“不，不可以。”卫离憋得浑身颤抖，终不能动，任由怀里的孔雀一点点地消散，化作白色的粉末，飘走……“小妖……”

“卫离，他是为苍生而终的。”

是啊，他为苍生而终，我为何不把这份执着坚持下去？“他会回来吗。”

“天道之事，不可说。”

卫离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天道，不可说。

一切都恢复平静了，天神离开了，小鲤鱼也跟着走了，留下一群还在状态外的人，看着卫离的身体渐渐消失。

从前，帘山没有山神，白笙被卫离困住的那四百年里，他只能自说自话，每一次地回答都来自自己的幻想。

如今，卫离守着白笙的冰洞，同样没有人陪他说话。白城很太平，帘山很安定，所以卫离的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曾感叹凡人的投胎轮回太过复杂，一遍遍地尝试生老病死。

可他变成山神时，拥有无尽的寿命，却羡慕那些可以忘了前世，重新活着的人。

帘山，到处都是白笙的气息，却到处都没有白笙的影子。有的，仅仅只是出现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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