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南似乎知晓姜醒的心中所想，他伸出手，让姜醒窝在他的怀里，姜醒调整了一下角度，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他轻柔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她浓密柔顺的头发，电视里一派热闹，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上怔怔出神。

在贺铭南的记忆里，他也看电视，一台小小的老旧的二手电视，经常信号不好，大人没事就拍电视，好像电视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拍拍就能好。只是，他的感受不同，电视是他为数不多的玩伴，即使它时常罢工，画面闪着雪花。

山村里的水泥房，电视上方有一扇破损的小窗，缺口不大，家里没钱补窗，就用一张彩

色的塑料布把缺口封了起来，刮大风时，风把塑料布吹得呼呼响。坐在电视前的小板凳上，贺铭南就会想，风能把塑料布吹起来吗？就像电视画面里，腾空的热气球那样，它会飞走吗？

透过一扇小窗，他想要张开翅膀。他微凉的手指碰碰姜醒的脸颊：“醒醒，你最近一心扑在工作上，都没空理我了。”

姜醒抬头拍了他一下：“你不是吧，连工作的醋都吃？”

贺铭南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我属柠檬精的，你第一天知道？”

姜醒微微一笑，仰头冲贺铭南噘了一下嘴，贺铭南便配合地亲了上去，她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贺铭南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姜醒在他耳边说：“那我就属冰糖，柠檬配冰糖，甜不甜？”

贺铭南低头发出轻笑，温热的气息划过姜醒的耳朵：“甜。”

贺铭南又问：“醒醒，陪我去个地方行吗？”

“哪里？”

“回家。”

姜醒没有反应过来，惊诧道：“哪个家？”

“不是季家，是我的老家。”

姜醒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好。”

贺铭南抱紧她，他一直以为老家给他的回忆只有贫穷、冷漠和痛苦，如今他才发觉，原来记忆的温度也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独立之后，他帮助村里修了马路，资助学校，不仅是安村，还有全国各地不同的地方。他想要更多的孩子有学可上，有书可念，就像曾经的他那样，免于困顿

，免于苦难，免于“念书做什么不如早点去赚两个钱”落后闭塞的观点。

县领导多次请他回乡看看，他都拒绝了。安村新学校落成剪彩，他派了林同去，自己没有露面。但这一次，他动了心思，想带姜醒一起去看看他曾经成长的地方。

这是一份截然不同的心境。

与此同时，姜醒也对贺铭南说：“我也想要你陪我去个地方。”

“嗯？”

“你妈给我打过电话了，她要见我。”

<6>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