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瑟缩的躲在墙角，白朔将小宝用外衫裹住紧紧抱在怀里。他这会儿冷静下来，才感到来自身体四肢百骸那砭骨的寒意和痛感，尤其是喉头处像是喝了口硫酸一样灼烧到无法言喻，而眼睛更是干涩的毫无知觉，完全无法感知自己是否还在睁着眼睛。

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此时正一抽一抽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白朔蜷着膝盖，上身一晃一晃的摇着他的小宝贝，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唱着摇篮曲……

暌违数年，想起顾景熙十六岁那年，在首次大战后撇下他，他便经历过一次生不如死，但就算那一次有再多的悲伤和苦痛，但也只是精神上的摧残居多，肉体上却也不曾像今日这般备受煎熬。

也许是熬着熬着就习惯了吧，白朔竟然昏昏沉沉的歪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场景不停切换，但大多都是在玉良村时的样子，之后又有很多很多以顾景熙为中心的各种桥段……

梦里的人们，喜怒哀乐尽情展现，毫不遮掩，白朔记得自己好像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晨露降至，气温极低，低到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冻成冰坨。

稍微一动，怀中的孩子便醒了过来。

“阿爹……你醒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吗？”小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睡得很香，醒来后又有些懊恼的怪自己不小心睡太沉，都没有照顾好自己的阿爹。

白朔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没事，怎奈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小宝这一次没有再继续大哭，只是默默的，伤心欲绝的低垂着小脑袋，用自己的脸贴着白朔的，轻轻蹭了起来。

“阿爹……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以后小宝做你的眼睛，小宝领着你，帮你看路，小宝很快就会长大了，小宝会照顾阿爹……”

白朔听后，随即泫下泪来，他不恨苍天对自己无情，只恨自己无能，为何要带着这样一个小的孩子出来找罪受……

“阿爹……你说话啊，你和小宝说话啊，阿爹……”小宝轻轻拽着白朔的衣襟对他说。

白朔终于抬起头，用一双泪眼茫然的对着小宝摇摇头，又微微一笑，模样凄美极了。

小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孩童那双清明的大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一百二十章 新居所

鸡鸣报晓，崭新的一天从朝霞争艳中开始，快要冻僵的二人，在白朔的带领下，原地蹦蹦跳跳的做着热身运动，竟也显得不那么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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