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半无人私语时

冬天已暮，凌冽的天气倒是也没有隆冬那么寒冷得无法忍受。再加上结界能够保持温度的原因，故四处也不是太冷。

在程宇阡离开后，尉迟云逸对着做满标记的大型地图感到兴奋不已，目光里迸发出来的都是激动的光芒。

转眼已是夜幕降临，两人当然要共枕眠。

房内的温度不高也不低，桌旁的小熏香炉中袅袅散发出薰衣草的幽香，并不断在空气中弥漫，直到充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躺在尉迟云逸的身边，陌景言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回荡的就必然是先前程宇阡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不怀好意……

绝对不怀好意……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陌景言对那个眼神的感觉，除了不怀好意，陌景言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别的词语了。

“云逸兄，你睡着了么？”思来想去，陌景言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或许是薰衣草熏香有着助眠的效果，尉迟云逸竟然没有回答陌景言的话，平稳的唿吸声有规律的一起一伏。

“云逸兄……”陌景言用手戳了戳尉迟云逸的后背，心中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责任感还是打败了愧疚感，“我知道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但是相比于你的休息来说，我觉得我的这个发现更为重要……你看，我平时都不打扰你，但是这件事儿我不说出来就觉得憋得慌……”

听着陌景言絮絮叨叨的一大串，尉迟云逸迷迷煳煳地转过身来抬起胳膊搭在了那人身上，并将他向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嗯，你说吧，我听着……”

“诶诶，那你可先别睡着啊……”

“嗯，不睡。”尉迟云逸又将自己的怀抱紧了紧。

“云逸兄，对于白天程宇阡的到来，你怎么看？”

“他就是来给我递送情报的吧？”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当初在雁不归时那种敌对的关系，你们的关系变化应该在很久前就发生了悄然的变化，这我都能感受得到，于是你觉得他是过来给你透露情报的，这点倒是似乎于情于理。”陌景言顿了顿，“但是，对于这点，若是上官兄萧干他们我还能理解，毕竟你们认识的时间真的很久很久，但是对于程宇阡来说，我有些想不通，他本是灵骷手下的人，为何会这样无条件的帮你？”陌景言着重强调了无条件三个字。

“这个我也想过啊，他对我无条件提供情报有时候也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尉迟云逸现在可谓是睡意全无，原本心中一直有一个什么东西膈应在那里，现在经过陌景言这么一说，自己才知道自己膈应的究竟是什么。自己当初听到程宇阡要告诉自己关于灵骷战略布局的时候，是不是有点过于兴奋了呢？

“你还记得曾经我问你妖类为何还有善恶之分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吗？”陌景言用脸蹭了蹭尉迟云逸的胳膊。

“嗯哼？”

“那时你说，为善，只是由于为恶的筹码太低。于是我便明白了这人的性质也是可以在善与恶中转换的。”陌景言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注意到程宇阡当时说告诉你战略布局时的眼神了吗？那个眼神有些怪。”

“这点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当时只顾着看地图。”尉迟云逸道。

“果然是当局者迷。”陌景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这样想吧，若是他告诉你的真的是灵骷的布局，那自然皆大欢喜；若他告诉你的不是呢？万一他是灵骷派来的奸细，只等你自投罗网呢？不知道你想过这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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