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逆对没有人性的恶魔一直毫不留情,然而他最后面对的却是自己的爱侣。
司逆需要下定决心。
“就像你当初所做的那样。”艾伊从王座上起身,张开掌心,那里有一柄锈迹斑斑,把手皮革上有多处磨损的匕首,正是司逆一直以来携带,在进入第十三层冥狱后消失不见的那柄匕首。
司逆愕然地看见艾伊对他伸出黑色蓬松的毛绒爪子,示意将那柄匕首递给他。
“你知道的,杀死恶魔的方法。”艾伊垂下眸子,隐藏自己的神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这次我不能再自杀了,否则触怒撒旦的蓝火。”
当初,司逆为了让他不再遭受惩罚,熬住了冥火的灼烧,一刀一刀地在自己心脏上刻上了神圣的十字,得益于此,艾伊拥有了一段在人界生活的回忆,哪怕最后他被人杀害沉入了池底,那也是一段足以让他永远珍藏的回忆。
司逆的手垂在身体两侧,哪怕是这种情况,他依然站得挺拔如松,只是他仍旧没有接过匕首,斩杀眼前掌管第十三层的恶魔的意思。
“你在犹豫什么?”艾伊冷声喝道,身上金色纹路闪烁,不知何时那柄匕首被司逆攒握于手中,“你无法破除第十三层冥狱的折磨,无法跨越那道生与死的边界,你最后的选择就只有杀了我,杀了身为死亡化身的我,也等同于跨过了生与死的边界,你,还有你的弟弟都会得到救赎。”
司逆仰起头,目光如炬,他问:“那你呢?”
“我已经见过苦难的人间。”艾伊淡淡道,他抬起爪子,对准心口的位置,干净利索地划开一道口子,流淌着魔力的金色纹路在心脏的位置聚集,此刻就坦坦荡荡地暴露在司逆眼前。
“这难道不算违反了冥狱的规则吗?”司逆苦笑道,他的手在发颤,险些握不住匕首,但终是迈开了步子,继续向艾伊走来。
“我的魔力是死亡,根据冥狱的规则,我不能直接伤害人类,因此我无法赐予你死亡。”艾伊解释道,司逆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艾伊不敢去看司逆的神情,目光落在了那不再发颤的手和泛着冷光的刀锋上,刀尖正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哪怕用了那么久,刀锋应该轻易划破自己的肌肤。
司逆沉默了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艾伊看见刀锋向自己而来,连忙闭上了眼睛,默默咬住了唇角。
虽然他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很怕痛的。
经过那么多次重来,司逆少说捅了他五次,应该很熟练了,不会让自己很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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