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霄能够听出文渊的心声，一定会笑出声。

见过上赶着捡钱的，还没见过凑过来主动找骂的。鄙视你?老子压根就没那闲工夫搭理你。毕竟多看你一眼都是在浪 费生命。

凌霄进屋时乔班主正在整理行头。

凌霄上前，略带猥琐地挑起下巴乔班主的下巴，也不怕唐突到人家。"嗨，小美人，好久不见。"

看着这等情形，翠竹园的一众戏子们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那人竟然在调戏他们乔班主。乔班主倒是不以为意，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派。"想好要唱什么了吗?"

凌霄四仰八叉倒在椅子上，毫无形象∶"这有什么好想的。就瞎几把唱呗。别告诉我你真以为他是要听戏。可得了吧，一个连黄梅戏和豫剧都分不出来的草包玩意儿，说是对牛弹琴都涉嫌辱牛。"

看着三观逐渐倒塌的小徒弟们，乔班主皱眉∶"注意形象，你可是北平名角儿。"

"啧。"凌霄稍微坐好，"北平名角儿怎么了。名角儿他也得吃喝拉撒睡，他的屎也得是臭的啊，而且没准儿还比别人的更丑。形象这种东西，毁着毁着也就习惯了。是吧，小可爱们?"

说着，凌霄还跟后面束手束脚、如临大敌般倒饬着自己的一众班子成员，来了个互动。今日之前，这群人里肯定也有崇拜陶老板的，但是今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借着给凌霄箍头吊眉的名头，乔班主将凌霄带到小屋，眼带担忧∶"可有对策?"不用细想，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场鸿门宴是冲着谁来的。可如今赵常恭如日中天，顾延章又不在北平，又能有谁护得了他?见哪怕到了如此境地都在为他顾虑的人，凌霄心下一暖。

他是个一点就着，不点自燃的炮仗脾气，可偏偏总能遇到这些无比温暖的人。

"安啦大美人。"凌霄捏着他刚勾完油彩的脸，"唱好你的戏就是，其余什么都不用管。敢来惹老子，那我就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草儿为什么这样绿，以及他的猪头为什么这样肿。"

"可是……"乔班主依旧很是担心，连油彩被弄花了都没有发现。

看着眼前的小花猫，凌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事儿，顾延章没在罗家不是还在吗?你放心，有人罩着我的。

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下思虑，凌霄直接扯起了大旗，那罗家当借口。

听到这话，乔班主才展开眉头∶"是啊，还有罗家在，如果顾延章托福了，罗家不会坐视不理的。"凌霄刮着他的鼻子∶"真是个啰嗦的小老头，我严重怀疑，你的个头就是因为想得太多，才不长的。"乔班主失笑，丝毫不觉得这些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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