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过后，听到这三个字，方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柳逸初一声撕心裂肺的“师兄”，把方曜思绪拉了回来。再去看九霄，他此时已经气息很弱了。

灵墟门众人的哭声不绝于耳，方曜忽然间有种千帆过尽的悲凉。

他又回头看了眼君辞，只见君辞深深看着他，须臾，朝他轻轻点头。于是，方曜便抬步上前，蹲下，抓住了九霄的手腕。

柳逸初大惊，以为方曜要趁机对九霄做什么，抬掌便打。

方曜理也不理，轻松化开对方招式，只对看着九霄，轻声道：“你想活吗？我可以救你。”

似是真的生命快要流尽，九霄眸中的紫红都已淡去，已恢复了他原本的淡色瞳仁。九霄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却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淡淡看向方曜，比了个口型。

看明白了之后，方曜眼中一动。

柳逸初见了也不知是什么反应，似是高兴，却又是悲恸。

九霄说的是——“我累了。”

随后，他拒绝了一切的救助，就静静躺在柳逸初怀中，静静地让那双眸子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以柳逸初为首的灵墟门众人哭声骤起。

方曜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失了神。

墨染，灵墟门最负盛名的九霄真君，这个他喊了多年师尊的人，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终是……身陨了。

仇恨可得报了么，恩情可了断了么？——他早已分不清楚。

曾经无数次想过他死，可真的到了这时，还是心中生出些悲戚。恍若过去无数的时光，都随之泯灭。

这时，手掌突然被一手握住，温暖又坚定。方曜心间一动，转头看向君辞。只见对方眸如深潭，蕴含着无数的情愫，这般直直望过来。

他薄唇微动，低低唤道：“阿曜。”

一声入耳。

于是，心里虚虚飘飘的东西，全然落在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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