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楚忆瑜停了下来，稳住情绪。他开口, 语气平静：“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和牧云云族本家差很远的旁系弟子云殷，而是当年的云族少主——云胤？”

云殷看了楚忆瑜一眼, 开口：“是。”

“你是不是计划将当年所有参与过覆灭云族的门派，今日全部一网打尽？”

“是。”

“我最后能当上阁主，是不是你为了更好从我这里控制千隐阁，故意一手设计安排？”

“是。”

“我的兄长，是不是并非死于凶兽，是你暗中派人谋害？”

“是。”

“我的父亲，是不是并非旧疾复发，而是你另外动了手脚？”

“是。”

楚忆瑜问道最后已经颤声，身子晃了晃，却硬是站住了。他闭了闭眼，再出口已极为艰难：“云殷，我最后问你——在雪漠北林，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次，是不是你故意设计安排，只为取得我的信任，顺利潜入千隐阁？”

听到这个已经改了的称谓，云殷眼中一动。他蓦然抬眼：“此时此刻，我若说不是，你……还信吗。”

楚忆瑜低低自嘲一笑：“云族少主云胤，当年少年英才，惊才绝艳，百家仰慕，各派表率。饶是我再不关心修真界之事，年幼时也曾多次听得牧云云氏云胤的大名。这么多年来，真是委屈云少主在我千隐阁，对着我这仇家忍辱负重多年。如今，云少主已然掌握修真界乾坤，千隐阁和我，于少主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少主这一番，还何苦再欺瞒我……”他垂着头，用右手捂上了额头和眼睛，语气端是无比凄凉。

见状，云殷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对方一个动作止住了。

楚忆瑜猛地向前伸长另一手：“不要过来。”

云殷心急，仍继续走了两步。

楚忆瑜微偻着腰往后退，他捂着眼睛，陡然提高声音叫道：“不要过来！我让你不要过来！！！”终是成功让云曜停下。

见阻住对方脚步，楚忆瑜不退了，而是慢慢地无力放下左臂。他右手还挡在眼前，左手扶在膝盖上，弯着腰开始慢慢喘气，身子在轻微发抖。

云殷定定看着对方动作。而忽然间，他目光一颤。因为他看见，有一行清亮的液体，自楚忆瑜掌间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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