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楚忆瑜将这人带回了千隐阁。这人之前说他和修道门派的人有仇，楚忆瑜没往细处想，以为是些小过节。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仇恨——这人，竟是云家人！

而当年云家覆灭时，千隐阁可谓是主力之一，甚至可以说，千隐阁的崛起，一跃成为修真界四大门派之一，都要得益于在覆灭云家一战中得的好处。

此人身份一暴露，阁内众人哗然。楚忆瑜砰地跪地：“经查证，云家本家内，并没有云殷此人，也没有这般长相的人。云殷，他属云家旁支，请父亲明察！”

老阁主没发话，旁侧楚忆珩道：“对于这种人，一向直接杀了，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真不知瑜弟你还在这儿挣扎个什么？”

楚忆瑜：“云殷是云家旁系，根本没有参与当年魔族之事，他没有做错事，恳请父亲兄长留他一命！”

楚忆珩提高声音：“你还不明白吗？这与他是本家还是旁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他做了什么，也不重要。只要他冠着那个姓，那他，就得死！”

眼看着楚忆瑜愣在当地，楚忆珩讥笑出声：“留这余孽一命？出了事谁负责？”

楚忆瑜：“我愿为他担保。”

楚忆珩冷哼：“你拿什么担保？！”

“拿命。”楚忆瑜朝首座一拱手，异常认真道，“我愿签定堕仙契约，便用我的寿元抵押……”

众人再次哗然。从来没听说，堂堂阁主之子，竟为了一个云家余孽，连命都不要了。

“够了！”老阁主怒而打断，“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瑜儿，你可真是越来越让本座失望！”甩袖离去。

楚忆瑜维持俯首动作，心砰砰直跳，哪怕父亲再责备失望，他也顾不上了。因为，云殷终于能够活下来了。

……

楚忆瑜看向方曜：“只是云殷的双腿和破碎的灵根，却好不了了……是我对不起他。真的，我无数次在想，如果最初云殷没有碰到我，他会不会还是那个在山间闲云野鹤的自在人，没有富足繁华，却身体康健，有亲人陪伴。”

楚忆瑜抱住头，将脸埋在双臂间，“而我，我带给他的，只有痛苦，我害他身陷轮椅，我害他遭人唾弃，我害他生命攸关，我还强迫他留在我身边……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我离不开他，我真的离不开他，我甚至在他睡着时看着，心中都会生出无边恐慌，生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永远离开我。道君，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方曜心中轻叹，去抚楚忆瑜的背，以作安慰。

许久，对方才缓过来，他慢慢站起身来：“以前他们总为难云殷，将莫名其妙的罪名往他身上泼，随意轻贱嘲辱他，有人甚至只为闲来无事寻一乐子……云殷总劝我，不愿让我为了他，而破坏同门之间的情谊。可我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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