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殷温言道：“我知你心中如何想的。你虽是远支，也不在牧云，却终归是我云族之人。更何况，我顶了你的身份，叫你只能生活在暗处……”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亦感念你劳苦甚多。你同我前去祭拜大祭祀，于礼甚合。”

这弟子眸中神色一动。

实际上，他才是“云殷”，云族远支真正名为云殷的那个人。可他现在不是了，只是云族昔日少主云胤身旁的一名终日不得见光的、再普通不过的暗卫。

他心想，可是，少主永远不知道的是，当年云胤之名，无论是本家还是旁系，都如雷贯耳。少主云胤，受无数人尊敬。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于是，多年后，云族本家覆灭之后，远支云殷在树林里遇到侥幸从牧云地区逃出来、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少主云胤时，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激动与澎湃。

他日夜修炼，酷寒不畏，皆是为朝那人能更近一步。

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少年，泡在血污中，紧紧闭着眼。对于当年尚年少的他，是极其珍贵、根本不敢想的存在。

牧云云族少主云胤，是他最为崇敬、最想成为的人。

于是，从那之后，这么多年，他都跟在少主身边。

看着少主一步步走来，看着他步步为营，揣度人心。艰难无比，凶险异常，每天都在生死之间周旋。

却也渐渐看到，自雪漠北林那日后，千隐阁阁主对少主眼神的变化。那种痴迷，那种依赖……

他垂了垂眼，低声道：“能为少主分忧，我甘愿，永远活在暗处。”

声音虽小，却自是无比坚定。

29、覆灭 ...

这镇魔山石窟, 本是关押当年君族魔尊的地方。如今魔头早已跑了，还出山建了个让修真界无数人头疼的无上圣殿。

今日，云殷二人在此七拐八拐, 还真拐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石窟, 而那地方石窟中央, 坐着一副人形骨架。那是个已坐化多年的人。

仔细观察这人身上残留之物的细节之后，云殷终是神色一暗。伸手让暗卫将他扶起, 跪在地上, 恸声道：

“大祭祀……”

暗卫也跟着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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