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告诉她,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他真的很痛,那种痛苦绝不会亚于她,只是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活该。
然而千言万语,他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在她熟睡的时候,握住萧知意的手,额头贴在她掌心间,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呢喃着,“知知,对不起,知知,对不起……”
傅西洲守护了萧知意一整夜,一夜都没有睡。
天亮的时候,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病房,生怕萧知意见到他后会受到刺激,激化病情。
然而,在病房门被他轻轻合起的那一刻——
病床上的萧知意却睁开了眼帘,眸中泪水模糊一片,她轻轻的眨了几下睫毛,泪珠顺着眼角无声而落,很快消失在洁白的被单中。
其实,萧知意的心很乱,她根本就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已。
傅西洲进来的时候,她知道,他守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她也知道,他哀伤的,不停的对她说对不起,她都听得到。
天亮后,他又默默的离开,萧知意同样清楚。
傅西洲的痛苦自责,她都明白。
然而,她的痛,傅西洲又懂得多少?
若非痛到了极致,她不会舍得离开他最心爱的男人,更不会狠下心让她的孩子没有爸爸。
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没有办法和他继续走下去。
林贝瑶就像是一个梦魔一样,无时无刻不缠在他们之间,让她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从梦中惊醒的?
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萧知意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与其这样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倒不如断的干净痛快,长痛不如短痛。
也许分开,是对彼此的解脱。
隔着一道房门,门内门外的人,各怀心事,同样的困苦不堪。
早上医生查房之后,保险公司的人就来了,因为发生了车祸,涉及到了理赔。
撞人的司机带着保险公司的人一起来沟通,因为不了解病人究竟伤的有多重,肇事司机一直都非常忐忑,生怕被讹诈了。
而和他们一起来的人,居然还有林贝瑶,她是作为目击证人一起来的。
“西洲。”林贝瑶来到傅西洲身旁,手上缠着绷带,膝盖上也贴着纱布,她故意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到傅西洲面前,试图博得同情。
见傅西洲并没有理会她,才转而去询问萧知意的情况,“知意,她没事儿吧?”
傅西洲的目光清冷的从她身上扫过,声音淡漠冷冽,“什么算有事,什么算没事呢?”
“……”林贝瑶无言以对。
而肇事司机却很不懂察言观色的插口道,“有事儿没事儿你说了不算,要医生开具证明才行,伤了残了,大不了我们赔钱。但你想讹我,门儿都没有。”
傅西洲的目光遽然深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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