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变成了人眼看不到的巨大蚂蚁，在汤森的后背上爬行。他是“四姐妹”在极东地区的支配人，所以对亚洲的历史和文化多少有些了解。但是，他的这种知识就欧美知识分子偶尔会表现出的对异国风情的兴趣而言，又有一些扭曲。汤森知道，在中国文明中，拷问与处刑的技术极为发达。尤其是在公元世纪的则天武后和十四世纪的明太祖洪武帝都是把拷问、洗脑、处刑技术提升到艺术层面的人物。

他的恐惧感剧烈地增强，这样的感觉让他结出了一枚将自我正当化的果实。汤森难道有承受拷问的义务吗？他执行任务失败，被敌人抓住，不要说在“四姐妹”组织中出人头地，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已经保不住了。

汤森从心理上的岸边向深渊下落。他同意了抓住他的亚洲人集团的要求。他愿意出卖“四姐妹”与大君的相关情报，以交换自己的生命。而且他慌张地讲道，兰帕德好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

“被人附身了？”

“像是这样。不，不如说只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他的人格发生了巨变，我发誓自己说的是真的！”

汤森滔滔不绝地说话，好似说话能够排出他体内的不安、恐惧与厌恶感似的。不能说他对背叛“四姐妹”这一行为毫无罪恶感，但是他先被抛弃了，这种自己是被害者的意识要更强烈。而更强化了这种感觉的，是他对兰帕德·克拉克的反感。那个让人感觉奇怪又非人类的，像是食虫植物一样的男人。他不能让那个男人取得胜利，就算汤森要落得灭亡的下场，也要带着兰帕德·克拉克一起下地狱。

结果，从汤森的嘴里说出口的，只有对兰帕德·克拉克的诽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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