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给你一个家

张凡吃完饭先进了卧室。

程远航看着他的背影，心口跳了跳。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又满心不舍地吃完了张凡亲手给他夹的那只鸡腿，啃得干净极了，骨头光溜溜的，连皮带肉一点没剩下。

欢欢又往程远航碗里夹了一只。

程远航咽下嘴里的粥，含糊道：“你哥只给我夹了一只。”

“没关系，这是我的份，我给你。”

欢欢笑得眼睛弯弯的。

程远航嗓音沙哑：“你为什么要给我？”

欢欢扭过头往卧室瞧了一眼，凑近程远航，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小声说：“我说了你不许生气。我以前，觉得你特别坏，又好凶，所以很害怕你，一点也不想让你接近我哥哥。”

程远航摸摸鼻子，啊了一声。

才知道他在小孩子心目中印象这么差。

欢欢说：“但是上次在那个大宴会上，你教训了欺负我哥哥的人，好帅呀。”

“你虽然以前对我哥哥很差，但现在帮了我们，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程远航心口热了热。

无论是张凡，还是欢欢，都是这样温柔又纯善的人。

他只恨自己从前怎么从来没发现。

要早发现了，他就是再他妈生气，又怎么会舍得真把人赶出门去呢？

程远航端起碗，大口喝粥。

喝完粥，程远航蹲在欢欢面前，握着她的小手，认真地说：“欢欢，这话你记住了。从前你只有一个哥哥，现在开始，你有两个哥哥。无论碰到了什么事，只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欢欢重重应了一声。

喝完粥，程远航把碗放进碗槽。

他起身往卧室去时，欢欢附在他耳边：“我哥哥心其实特别软的。”

程远航：“嗯？”

欢欢吹着气说：“只要你对他一点点好，他就会想好几倍地报答你。他不记仇的。”

程远航伸手在欢欢脑袋上摸了摸，笑说：“我知道了。”

他推开门，进了张凡的卧室。

张凡坐在书桌前，正提笔写着什么。

看见程远航，他放下笔，把一张纸递给了程远航。

程远航接过一看，是张欠条。

程远航皱眉：“……什么意思？”

张凡深吸了口气：“帮欢欢申到了华申国际园的入学名额，谢谢你。我查过了，这幼儿园是顶尖水准，学费也贵。我可能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这张欠条，我已经签了字按了手印，你收着。等我筹够了钱，我再转给你。”

程远航急了：“谁要你的钱了。”

张凡依旧摇头，坚定道：“我不能白拿你的。”

程远航一口气噎在了胸口。

半晌，他看着手上这张欠条，二话不说，嗤啦几下，撕了，丢进了垃圾桶。

程远航认真道：“你不白拿我的，行，那就报答我吧。”

“你想要什么报答？”

张凡刚说完话，程远航忽然大步走来。

他弯下腰，在窗外淡淡的月色下，低了头，含住了张凡的双唇。

一吻分开，程远航咂咂嘴，笑道：“嗯，好值。”

张凡嘴角抽了一下。

好几万的学费，亲一下就值了。

这小狗真拿钱不当钱。

张凡看着垃圾桶里的欠条，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钱我会定时分期还给你。”

程远航见拗不过他，也就不强求他收下。

他掌心小心触碰着张凡的耳畔，说：“你真不用觉得难为情。欢欢也是我妹妹，我要给，必须就给最好的。再说了，我叫过你哥，你小时候那么对我，长大了又照顾我，我才为你做了这么一点，你别急着拒绝，行吗。”

张凡喉咙上下滚了滚。

程远航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禁不住地靠得更近了些。

他满眼热切，说：“张凡，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张凡摇头：“我把你当弟弟，不该这样的。”

程远航轻笑，拇指摩挲着张凡软热的嘴唇，声音发哑：“都亲了这么多次了，弟弟变成老公，还能有多远的距离？”

张凡还想说话，程远航又在他唇上点了点。

程远航压着心口的躁动，沙哑道：“你想要个家，我给你，好不好？”

张凡一怔。

他眉心动了动：“欢欢告诉你的？”

“是，但也是我现在的真心话。”

程远航目光深深：“张凡，我知道你一路风风雨雨挺不容易，我也知道，你最向往的，就是像其他人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我知道我自己脾气差，可能也不够成熟，不够稳重，但我会改。”

“你别觉得我比你年纪小，我发誓，我会成为一个能让你依靠的男人。”

“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张凡没有回答他。

他从前只觉得程远航脑子缺了根弦，暴躁恶劣，是绝对的富家痞子，混世魔王。

没想到，小狗有一天也能说出这么有男人担当的话来。

好半天，张凡摇了摇头。

“算了吧，我们……不合适。”

程远航又一次被他拒绝，却没再像之前那么懊丧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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