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我失忆后第一次看到你的相片时，是什么感觉吗？”

是什么感觉其实都不重要了。

我面色依然冷淡，而温择城也没坚持要我回答。

他自己揭晓了答案，嗓音喑哑得很：“那时候我觉得，你就像天边的一朵云，风一吹，就要散了。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不知怎的竟然体会到了……类似于心碎的滋味。那样绵密的痛意，我永远忘不了。”

‘心碎’这个词被温择城含在唇齿间咀嚼时，莫名地有种温柔又真诚的味道。

我机械地将指尖从他手中抽离了。

呵。

“极光，我……”他的语气有些艰涩，“我没有真正碰过他，我是说，左叶，这样你能不能，稍微原谅我一点点？”

我越发感觉到了荒唐与可笑。

我问温择城：“原谅了之后呢？”

“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会用整个余生来爱你，好不好？”从来运筹帷幄擅于算计人心的温择城，此瞬却忐忑到近乎卑微的地步。

我别开眸光：“那左叶呢？你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对我有恩，我对他……亦有愧，我会护他一世无忧，但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情感上的回应。如非必要，终此一生，我不会再和他见面。”

“极光，这样可以吗？”

他的誓言总是说得漂亮又好听。良久后我轻笑：“你别发誓。”

“温总，我怕你被雷劈。”

042 爱像烈酒封喉

人性很复杂，像一个重重嵌套的俄罗斯套娃。很多时候，当一个人言辞恳切，态度真挚地犹如要把自己的心剖开送到你面前时，你可能会迟疑，动容，进而选择相信。

可你不知道，他的心给你了，但那颗心外还套了一层又一层的锁。你以为自己历经考验终于触摸到了他最真实的灵魂，其实那不过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伪装。

温择城，我从来看不透他。

所以我无法再轻信他。

“温总，虽然迟了三年，但还是很感谢你最终为我解了惑。”

“你的故事很……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从我职业的角度看，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你的行为模式。”

“但我不是你的医生，我是……至少目前还是法律认可的你的伴侣。所以我理解你的行为，但我不接受。”

“极光，以后不会了。”他的俊颜上笼上了一层落寞之色，“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不置可否。

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热茶，我起了身：“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温总，下次见面就是我们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了，回见。”

“极光。”他喊住我。

我没回头。

“我爱你。”

“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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