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滴泪蘸湿了相纸,好像它会弄花老妈的妆容一样。
顾塬觉得这个男人慌乱的动作有些好笑,笑着笑着自己的眼泪也唰唰的,笔直的,没有征兆的,落了下来。
顾塬逃到了自己的房间,用薄薄的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关机三天的手机头一次开了机,他说,迟逾,我好想你。
顾塬真的太想念迟逾了,恨不得就在迟逾的身边,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个他并不喜欢,看一眼都疼的地方。可是他不行,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成年人,已经能够承担起一个家的责任,这是他逃不掉的囚笼。
顾塬昏睡过去不过几个小时,殡仪车和其他送行的车已经在门外侯着了,顾塬被亲戚叫醒了,独自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黑漆木棺被几个人抬上了殡仪车的后面,亲属按道理来说是应该坐在旁边的,顾塬坐了上去。
老爸给老妈买了一块墓地,在文溪。依山傍水,能将文溪旅游景点的景色一览无余,老爸说老妈没有见过发展起来的文溪,现在想让她看看。顾塬点头,觉得这个男人,把今生的温柔都给了这一个女人。
顾塬没有去看老妈下葬,他原是想去的,被老爸阻止了。他希望在顾塬心里他老妈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的人,而不是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的一抔灰。顾塬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去,老爸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她。
顾塬回去了,家里被春婶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是大门开着,也不知道会不会遭了贼,想来也不会,多晦气。顾塬自嘲一笑
可当真遭了贼,晾晒好的衣服平白不见了,顾塬的一件白T恤,晾在一楼,这下也不见了?莫非真的遭了贼?顾塬抬脚往二楼去,楼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放缓了步子,当他走到二楼拐角,逆着光,看见“贼”手里捧着一杯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美汁源果汁,里面的橙肉粒粒分明。
可真就奇了怪了?为什么他窥的见杯子里的果肉,下一秒想看人长什么样子却模糊了一大片?
那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他慢慢下了楼,牵着他一步一步上了楼,坐在沙发上,顾塬依旧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来人动作了,说话了。将湿巾搭在他的眼睛上,眼前瞬间清明,他看见迟逾穿着外边儿挂着的白T,轻轻的问他,“怎么看见我,就哭了呢?”
为什么?顾塬也轻声的在心里问自己,答案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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