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第五卷 转圜15）

段子凡简直快气疯了，他指着霍星云大声质问，“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如果我当时就打电话给你，你会怎么做？”霍星云看着他，淡淡地问。

“当然是集结警力找，”脱口而出的话，没有说完却被他又咽了回去，他顿了顿，“你，也怀疑咱们自己人？”

“也？”霍星云苦笑，“你用了‘也’这个字，这说明你和我想的一样，不是么？”

“段队，比起老队长夫人对我们有所隐瞒，让我更加放不下的，是为什么我们刚拜访过她，就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如果说，凶手是担心老队长留下了什么不利的证据，为什么要隔两年之久才对老队长夫人下手？”

段子凡双眼微眯，“你怀疑我？”

霍星云轻轻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在程一发被章局下令击毙之前，我的确怀疑过你。”

“所以，你把发现地窖的事情告诉我，其实也只是在试探我？”段子凡面沉似水。

“你当时的表现告诉我，相比起老队长究竟藏起来什么秘密，你更担心老队长夫人的安危以及，她的清白。否则的话，你一定会偷偷去那个地窖亲自探查一番。”

段子凡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去？就凭你的跟踪技术也能掌控我的行踪？哼！痴人说梦！”

霍星云摸摸鼻子，“你不仅没去，也没把地窖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否则，引发的刺耳警报声，会惊扰到整个小区，一定会有人打电话通知我。”

“那说说看，你现在认为咱们身边，谁最有问题？”

“段队，你何必试探我？其实，你已经知道，我们心目中怀疑着同一个人。”

“就凭他下令击毙程一发？”

“不，不仅仅如此。段队，你记不记得，当我们从老队长家出来时，你在车上曾经接到过章局长的电话？还记得么？你当时怎么说来着？”

段子凡紧锁眉头，陷入回忆之中，然后他猛地坐直身子，手指重重叩击桌面，“你的意思是，他误会了，误会我们从老队长家发现了什么端倪？”

“对。你说你刚从老队长家出来，你对抓捕程一发表现的信心满满。你打听警局里谁和老队长关系密切……某人做贼心虚，于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宗旨，赶在当晚就动了手，省的夜长梦多。”

段子凡深吸一口气，“这也就能说通，师母为什么在老队长牺牲后，对我们那么排斥，为什么姐姐被杀后，不选择报警而是藏了起来。”

霍星云补充，“甚至还能就此解释，为什么死者身上的绝大多数刀伤，都是死后造成。”

“师母绝对不会不了解警方的办案程序和办案能力，所以，她这样多此一举，要么就是想搅浑水，要么就是想把警方的侦破方向引导到报复杀人。”

霍星云耸耸肩膀，“嗯哼。她借凶手的力量，杀姐夺产，再借警方的力量，找出凶手排除安全隐患。这就是为什么她在上周把头发剪短染黑，烫成和她姐姐差不多的发型，然后她姐姐死时为什么穿着和她当天一模一样的衣服的原因。”

段子凡无力地靠回椅背，“你这只是推论，也许一切只是巧合。”

霍星云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现在，除非和小颜失踪有关的信息，否则他一概不想理会，“颜氏已经安排人手在偷偷寻找小颜，那些人的行动力，未必会比警方人员差。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拖住章局，或者，看住章局的一举一动。”

段子凡点头，琢磨了一下，拿起座机拨打章局长办公室的分机号，可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他紧接着又拨打章局助理的电话，得知章局因生病请假没来。

放下听筒后，段子凡眉头紧锁，随即又拨打章局的专职司机小孙的手机。

“小孙呐，不是我说你啊，领导不舒服，你昨天送他回去时怎么没看出来？昨晚要是及时送医院，也不至于病情加重。”

小孙在电话那头大呼冤枉，“段队，昨天下班后，我送章局回去，一路上他可一点不舒服的表现都没有，还跟我聊广播里的新闻来着。我和以往一样，看着他进楼门口，才开车回来的。我也是今早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章局，这才知道他生病了。”

“哦？你既然知道章局生病了，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院看看？”

“是他说只是普通感冒，吃过药睡一觉就好，叫我不必打扰他。”

“他让你不要打扰你就真这么回来了？你至少给他买点吃的送上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个人住，平时基本在食堂解决三顿饭，这会儿生病了，说不定家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段队，我小孙是那种不着四六的人么？我当时就自掏腰包买了些水果八宝粥上去，可敲了半天门，章局也没来开门，想必是吃过药后睡熟了，我就把东西给他挂门把手上了，然后发了个短信给他。等他醒来后，自己开门取就成。”

段子凡欣慰的表扬，“不错，不错。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小孙啊，别往心里去哈，我也是知道章局生病后，有些急了。你也知道，他从没请过病假的。”

“是啊，是啊。我给章局开了三年车，他每天都跟闹钟那么准时，这还是第一次生病呢，理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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