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三卷 尘冤22）

审讯室内的谭月容，神情自若，没有丝毫担心害怕的样子。

单面观察窗外，段子凡朝屋内杨扬下巴，“你们把她带回来时，她什么反映？”

“除了抱怨我们耽误了她去实习单位报道，让我们对她的高铁票和误工费进行赔偿外，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叶嘉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儿，不行了，我去会议室眯一会儿。”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他睡了统共不超过三小时，此时，再浓郁的咖啡，也拯救不了不愿分离的眼皮。

段子凡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快去休息。刑侦队就是这样，遇到案子就没日没夜，在这里，牙刷香皂之类不属于劳保用品，属于日常办公用品，发到手上后往抽屉里一丢，随时都可能用上。

霍星云打量着谭月容，童瑶出事后，她努力扮演中国好闺蜜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明明十三年前受不了压力诬告李宝泉的是她们姐妹，为什么司徒彬会放过她转而报复看似无辜的童瑶？她和司徒彬之间，是误导与欺骗的关系，还是胁迫与利用的关系？

但不管事情真相究竟怎样，这个女孩的心机都深沉的可怕，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情况要了解？”一见段子凡和霍星云进来，谭月容立刻咄咄逼人地抱怨，“刚才跟实习单位请假的时候，人事部非常不高兴，我恳求了好半天才同意我晚到一天。现在的就业率那么低，找个好单位容易么我？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们怎么赔偿？”

霍星云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冷冷提议，“要不，我们向你实习单位写个证明，说你之所以不能准时报道，是被我们市局刑侦队叫来，协查一起发生在十三年前的农夫与蛇案？”

谭月容脸上的血色顿时消散，“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农夫与蛇，那不是寓言故事么？十三年前我才八岁，当年就算发生过什么，也早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着急否认？十三年前，你的奶奶、父母、不足三个月的弟弟，都死于一场大火，你不记得了么？你和你姐姐被送到福利院，老宅被亲叔叔占去，你也不记得了么？”霍星云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嘲讽，“你们在福利院里受尽欺负，他们都怎么称呼你和你姐姐的？说谎精还是扫把星？连老师都不为你们出头，认为你们咎由自取，没人会对忘恩负义咬死农夫的蛇产生好感，即使，她们只是两个十三岁和八岁的小女孩。”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听姐姐说的。她说是那位老师干的，我自然相信。后来警察问我，那位老师是不是对我姐姐很亲密，有没有看到过他和姐姐单独呆在房间？这些都是事实啊，我并没有撒谎。”谭月容努力撇清自己。

“那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徒彬与李宝泉之间的关系？”

谭月容眼睛盯着桌面，“关系？他和那位老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

“你这不是记忆力挺好的么？一听到名字，就立刻反应过来，我说是十三年前的那位老师。”

谭月容顿了顿，直视霍星云的目光带着怒火，“这位警官也不必跟我绕圈子。十三年前发生过的一切，我直到今天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忘记？所有人都站在制高点指责我姐姐撒谎，说那场火灾是我们家的报应，可有没有想过，我姐她才是整件事的最大受害者？那时她只有十三岁，面对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她有多害怕和无助？就算她当时不敢说实话，没有说实话，说到底，也是你们做警察的太无能！是你们凭主观臆断去办的案，是你们无法给受害人安全感，是你们把他内定成了强女干犯，也是你们促成的重金赔偿私了。李宝泉的自杀，你们警察至少要承担一大半的责任。现如今，你们怎么还有脸问我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炮轰，却只换来霍星云毫不怜香惜玉地继续刚才地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司徒彬与李宝泉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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