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复仇进行时
沈弃反射性想遮住脸,却被旁边斟酒的百晓生看到,他眼底波光微敛,不动声色的扬唇笑了一下。
身后宛如老母鸡似的陈榕瞧见了,立马凑上去悄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噎到了?”
这话顿时让沈弃惊醒,他骤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沈弃了,师父应该认不出他来,于是掩饰性的摸了摸脸,道:“没事,酒喝多了有些头晕。”
陈榕免不得又唠叨几句,“等下舅老爷他们就要带着那三人入席了,少爷你准备好了吗?”
沈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陈榕便放心的退了回去,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实际上沈弃心里也没数,他原先能将慕容成逼得毫无回旋的余地,不过是趁着慕容成对他戒心不高,如今慕容辰借着宴会的事情调整了心态和风向之后,就没那么容易把慕容家的东西拿回来了,再者,属于慕容清的那些记忆,皆是混乱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地方,所以沈弃如今也不知道慕容成有多少后手,他只能见招拆招。
那群人一窝蜂的尽数拥到门口,簇拥着衣着华贵,处处透着骄矜的卫英,坐到了慕容家的主位,宗恒则婉拒了那群人的邀请,单独步至他身边,道:“此处可有人?”
心跳如鼓,沈弃半响没找到声音,两手攥紧,仓惶起身还碰倒了茶杯,水倒满了桌面,丫鬟小厮们齐齐上场,又是擦拭又是赔罪。
宗恒却一直矗立在原处,清冷如冰的眼眉间,皆是如古潭般幽深的沉寂,静静的凝视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到灵魂深处。
这无疑让沈弃更加惊慌,他没想跟宗恒相认,不止是因为背后之人没抓出来,更是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宗恒。
他不想听到宗恒的拒绝。
然而宗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去,避开前来想为他擦拭的婢女,率先坐在百晓生和沈弃中间的位置。
沈弃面色复杂的望着宗恒淡然的背影,也坐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心深处的慌乱尽数压下,侧首对陈榕招了招手,等陈榕上前,立马侧首小声道:“等下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赶紧熘。”
陈榕没好气的冲自家少爷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沈弃也不管他,转而一门心思的紧盯慕容成那一桌的动静。
推杯换盏中,那面甜心苦的老匹夫终于进入正题了,他举起酒杯摇摇晃晃站起,道:“各位!今天小老弟能请到各位莅临府上,真是苍天有幸,实不相瞒,今日老夫这侄子已满十六,按族中规定,已满十六岁的嫡子皆可以继承家族产业,然而,这其中却有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所有人皆不约而同的放下酒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慕容成嘴里的“小小麻烦”。
只见慕容成弯腰对着身边的儿子慕容鹤说了些什么,慕容鹤便跑回了内室,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个褐色条纹的长盒子,递给了慕容成。
慕容成故意对着众人,打开长盒,取出一封信,上面清楚的写上“遗书”二字。
众人心里顿时都有了不同的成算,皆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或嘲讽的看向端坐在另一边的沈弃。
沈弃悠然端着酒杯品着,身后陈榕凑上来,从下面往他袖子里塞了什么,他摸了摸纸张,差不多有数了,只是继续不动声色的看慕容成的表演。
慕容成打开那封信的模样,无比虔诚,当看到其中内容时,更是泪湿满襟,泣不成声。
听的周围的人虽然心中无语,但面子上还是劝慰起来。
慕容鹤觉得差不多了,蓦地站起,正气凛然道:“爹,儿子知道你不愿伤害弟弟,但伯伯对你的兄弟情也是无从偏颇啊!既然你不愿来读这封信,那就由儿子来做这个恶人吧!”
说完一把拿过那封信,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二弟,兄深知命不久矣,而儿智弱,恐人欺之,因此,待吾儿成年时,家产交托,望弟守侄,助其延绵子嗣,安然一生。”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慕容成竟然这么不要脸,要知道慕容清的爹娘是被盗匪所杀,根本没机会留下遗书,因此这遗书很有可能就是慕容成伪造。
然而慕容鹤念完后,转而将这封信递给旁边主座的卫英,恭敬道:“还请王爷来鉴证一下这封信的印章,可是皇商的专用印章。”
卫英傲然仰着下颌,闲闲的望了眼,毫不在意道:“是真的。”
这时所有人看明白慕容成请这三个人来的意思,是打算明抢慕容家的产业了。
但没有任何人为“慕容清”抱不平,世间上的人情往来素来就是利益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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