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你对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有记忆吗？”路昆和艾伦紧挨着坐在被子上。这床被子是被子是以往冬天盖的，很厚很大，平平整整地铺在地板上跟一张大地毯似的，坐上去很松软，还有点弹性。

沐浴过午后阳光的被子有一股太阳的味道，它如同是把太阳锁在了白色的棉絮里，在傍晚时分，从布料的间隙中散发着暖烘烘的气息。

艾伦碧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路昆，他的眼里没有十九岁艾伦的阴郁晦涩，也没有二十二岁艾伦的疏远冷淡，他眼里是路昆最为熟悉的干净清澈，清澈到像是乡下天空的一角融化、凝固到了他的眼中。

“是的呢，是很新奇的感觉。”艾伦笑着说，“我记得我明明是在画画，突然一下就来到这里了，还有了一段不同的记忆，就跟做梦似的。”

“那艾伦你也清楚了我们现在的状况对吗？”路昆问。

艾伦歪了歪头，他漂亮的铂金色头发顺下来，垂到他的胸前。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了，或许改天，路昆该给艾伦剪个头发了。

“大概是吧。”艾伦说。

他对路昆眨眨眼睛，微微撅嘴，一脸苦恼，“不过要我认为自己已经四十二岁还是有些太奇怪了。毕竟我的其它记忆都还是在二十八岁以前……如果要我把自己认作为某种生病的状态，那不就相当于把自己认作为是病毒了吗……嗯，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目前为止，艾伦仍然认为自己是二十八岁。

“这算是一种病情好转吧？”艾伦问。

路昆倒不意外艾伦认为自己是二十八岁，早在走出房门见到艾伦的那一刻，他就估计艾伦现在应该是在二十七岁左右，正是他们都已经喜欢上对方，但还没有确定伴侣关系。

“病情好转……”路昆对这个问题比较保守，“要和张医生谈了以后才知道。”

艾伦耸耸肩，“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是好转。至少他们两个都没有过去一段时间的记忆不是吗？”

路昆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老实说，他心里也觉得艾伦的病情是在好转的，但有些东西总是不一定的。不说出来，到时候失望也总归小一些。

艾伦靠过来，他曲着自己的长腿，紧挨住路昆。他这个年龄，虽说和路昆算得上是两情相悦，但由于保持着尊重和礼貌，艾伦在肢体行为上远没有确定了关系后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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