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摆摆手，并不在意。

“说起来，路昆，你来公司有五年，作财务部长也有三年了。”陈珊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工作日志，标注的时间就是路昆第一天担任财务部长职务。

陈珊粗略地翻了翻。

这个文件夹里每一张纸张，不论时间跨度如何，是一年前、两年前，还是三年前，都平整规矩得不可思议，纸张上没有卷角，没有褶皱，也没有那些味道、颜色都不太美妙的污渍。

它们始终如一地被记录者妥善地保管。如果不是有些纸上有岁月泛黄的痕迹，就好像是刚刚被写完的一样。

陈珊很喜欢路昆，就在于此。有这样妥帖踏实的习惯，能几年如一坚持的人，自然也是能够托付信任的人。

“这些年以来，谢谢您的关照。”路昆对陈珊说。

陈珊笑了一下。

“关照说不上，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她笑着摇摇头，“你走了，我失去一个好员工，想想还挺难受的。”

路昆望向陈珊没吭声，寻常人这个时候少不了要顺着陈珊的话，邀一邀功。但是路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仅仅就是责任范围以内的东西，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坏的。

陈珊看着路昆近乎木讷的脸，又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按照路昆的工作能力，去年他就应该升为经理的。

但他并不太会为人，也不喜欢应酬。就这个问题，陈珊和路昆聊过几次，她发现路昆完全没有升职为经理的想法。她的这位学弟其实是一个物欲很淡的人，只要收入达到了他的预期，那么职务的高低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他没有向上攀爬的欲望，也没有追求更大利益权力的野心。

不论是私企还是国企，越做到公司的高层，就意味着私人生活与工作的界限将越发被模糊。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因此在那次谈话中，路昆和陈珊坦言，他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他想要更多的时间好好陪伴爱人。

陈珊笑骂他是恋爱脑。

和她的曾经的上司严塘一样，都是恋爱脑。

“你上次和我说，选择辞职是因为自己的归期不定。”陈珊问，“你觉得你的‘归期’最多会是多久？”

路昆抿了抿嘴。

“……我不太确定，”他缓缓说，“可能很久。”

陈珊挑了一下眉毛，她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昆垂下眼，笼统地回答说，“我和我的爱人，需要去处理一些问题。”

陈珊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了底。看来是爱人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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