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子之间,不是交易。”姜晴遇低了低头,纠正他,“您以前一时间犯的错,对唐宵来说,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打击和伤害。这不是你给他几笔投资或者后半生的功成名就就能补偿回来的。”
“我知道。”唐继灏很沉重地苦笑一声,“我也是才想明白。说来可笑,我活了大半辈子,可是到现在都没学会跟人相处。从前是徐曼,后来是蒋云孜,再之后是唐宵。在很多人看来,我活得成功亮堂,我以前也这么觉得,现在想想,才发现,除了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虚与委蛇,我根本就不会跟人打交道。”
“唐宵性子轴,”他抬眼看她,“我反反复复纠扯了他好几年,比谁都清楚。他不肯接受我的安排,甚至都不愿意看见我,当时转学去礼陵,也是老头子怕我强行带走他。
“我带不走。我亏欠了他一辈子,没尽过父亲的责任,也没觉得这笔投资能补偿什么。
“我也想明白了,现在已经不指望和解和所谓的原谅了,我能活几天,就帮他一点是一点,也当让自己心里好过些。更何况,冯蔚去查过,唐宵这事儿做得还可以,单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我也不亏。”
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姜晴遇,双手放在脑后,做了个深呼吸,很轻地扬了扬嘴角。
她原本想说的,也都不必说了。
从医院出来,姜晴遇按照唐宵发的定位过去,几个人一起吃了饭。
她没提起过碰到唐继灏的事情。
她现在知道内情了,也清楚唐继灏的心思,但是也处在了告不告诉唐宵投资这件事的两难之地。
/// 2
年后开学,姜晴遇会直接跟队飞往伦敦。
临走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下楼沿着小路散步,她试着提过唐继灏的事情:“毕竟也有血缘关系,你们以后真的就一直这样吗?”
“不然呢?”
唐宵慢慢地往前走,有路过的金毛凑过来,仰着头看他。他冲着牵狗的大爷笑了笑,蹲下身来摸它的脑袋,漫不经心地随口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可以不再去计较,也不记恨。但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儿都还在那放着,不管现在或者以后怎么样,都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各有各的生活,何必再勉强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二十多年就只见过几面的两个人,凭他一句‘抱歉’或者‘为我好’,然后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握手和解,上演父慈子孝的场景,也不现实对不对?”
“大家心里都有嫌隙,”他放过掌心下的狗头,直起身来,拍了拍手,去牵她,“不可能原谅和和解,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大团圆的结局?”
她“嗯”了一声,关于投资的事情也没再多提。
顺其自然吧。
原谅和和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已经能放下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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