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军!此乃顺天府!”
周大人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无意中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往事。他压下心中的惊讶和疑惑,手握惊堂木重重一拍,彻底将这伪装了十余年的平静打破。
唐正怒不可遏,眼睛一瞪就要同周大人对上,他又惊又怒,一张脸通红,越发显得下巴上的那颗黑痣明显。可唐夫人却像是因为唐承柏之死彻底魔怔了一般,她用力扳开了唐正的手,红着一双眼睛伸手要去抓姜绥绥:“姜不辞和水云柔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你?若不是你,我的儿子又怎么会死?”
姜绥绥看着半点仪态也没有的唐夫人,整个脑袋就像被人用铁锤重重捶打了数次似的,痛得她眼前发黑。依稀间,她竟然看到冲天的火光,还有那块被烈火烧了一半,只大概能看见一个“姜”字的匾额直冲她砸了下来。
姜绥绥脑袋发蒙,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又伸手死死抓着顾昭鹤的衣袖,似乎都能听到衣料破碎的声音。她心下虽然震惊,面上却硬撑出一抹笑来。
“我爹分明是一线牵的老楼主姜萧,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唐夫人为了陷害我,连我的身份都给改了,还凭空捏造出一个姜不辞来。”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声音竟有些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抖,“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唐夫人扯着嗓子喊出之前那句话,她的眼神怨毒,像随时都要缠上姜绥绥脖子的一条毒蛇,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张大了嘴巴用带着毒的獠牙狠狠扎进她的血肉里。
“你是来报仇的,是替你爹娘索命来——呃!”
唐夫人的手似乎下一刻就要掐上姜绥绥的脖子,她的声音沙哑,却仍旧奋力吼出这句话来。只是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那半截未能说出来的话也一道咽了下去。
唐正神色诡异,眼中还带着极其明显的不安和惶恐。他走到堂中间冲周大人道:“周大人,此事全都是内人胡闹,与姜老板没有半点瓜葛。先前所言皆是内人因痛失爱子伤心过度而说的胡话,眼下她已然晕厥,我这就带她回府医治。”
不等周大人答允,他就自顾自地抱着唐夫人往外走,待走到脸色苍白的姜绥绥身边时不自觉地停了一下,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去。
这件案子像闹剧一般开头,如今又以一个闹剧的结尾收场,周大人高坐在堂上,看着唐正离去的背影,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来。
好一个辅国大将军,好一个国之栋梁,把他的顺天府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不成他这个顺天府尹就是拿来给他唐正处理家事的吗?
周大人气得心口发闷,正要一巴掌拍在桌上,就看到底下已然失了神采的姜绥绥。
他的手悬在半空,没能落下去。
即便唐夫人看似行迹疯魔,可唐正为了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竟然使手段把人给弄晕了,这倒让人对唐夫人所说多了几分深思。
姜绥绥这二十年都认为自己的亲爹是姜萧,今日却突然得知是一个名为姜不辞的男人。
姜不辞……
周大人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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