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场除了他以外，没人会在乎那些故事，小孩子玩心大，能老老实实坐着听的少之又少。

拿着炸鱼的那个孩子吃完了鱼，惹得白毛黑爪猫喵喵叫了两声，被她垂眸训斥了句：“小怪，别叫。”

叫小怪的猫听不懂她的话，在小孩将鱼骨头丢出去的一瞬间，箭一般射出去，叼着鱼骨头就窜没影了。

回宫之后，他让人去找了一只白毛黑爪的小猫。

猫还很小，他逗弄了两下便失去了兴致。

之后他又去过城南几次，有时小姑娘不在，只有那只白毛黑爪的猫在树上。他去买了一条炸鱼，诱哄着那猫下来。

可惜那猫警惕得很，尽管眼睛一直盯着炸鱼，却始终不肯下树。

有时他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小姑娘乘着马车出门。

他跟着马车跑出了城，才发现那是去往郊外云山寺的。

不管何时，小姑娘好似总是在笑，笑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他羡慕着，也嫉妒着。

却从未生出不去看的念头。

直到某一日，他想要溜出宫，被万相絮絮叨叨堵在养心殿。

他心中冷笑，万相将他比作圣宗皇帝，莫不是将他自己比作定国安/邦的安国公主？

只是安国公主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大庆将亡的局面，他不过区区一个辅佐幼主的权臣，又什么脸面自比安国公主？

心中不胜其烦，他扔下一句“万相德高望重，有您万事足以”就想要走，却被万相一句轻飘飘的“陛下长大了，也是时候选妃了”定在原地。

彼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再出宫了。”

可终究还是不曾料到，他在选妃大典上，再次瞧见那个笑得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说不激动是假的，瞧见那小姑娘的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将满殿莺莺燕燕都赶出去，拉着那小姑娘聊上一聊的念头。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万相站在下首，虽不曾言语，但他却深知，他所谓的选妃，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不过是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傀儡，以“要去遛狗”的借口逃离这场选妃，也不会有人横加指责。

离开时，他终究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站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原本带着笑的眉眼好似霜打了似的，浸着森冷的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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