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魔族
司南熠为何会来洛城,又为何会出现在伏宁的房间里?
杜知之还没自以为是到认为司南熠是跟随他的脚步而来的,俗世法阵会把他传送到哪他自己都不得而知,更何况是司南熠了。
在杜知之的逼问下,伏宁终于说出了真相。
俗世早就乱了,乱成了一锅粥,他不过想保下洛城这片净土,被迫与魔族勾结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伏宁每月都会派数十个壮士去魔界边界接应魔族再将他们带到临城,这些壮士大多有去无回,不是在途中因道路坎坷累死就是到达目的地后被魔族虐杀。
伏宁的父亲在几年前被与他做勾当的魔族杀害,只是死无对证,伏宁忍辱负重接下了这见不得光的交易,与杀父仇人虚与委蛇。
他派人替魔族领路,同他做交易的魔族保洛城不受侵害,他这样做不过是祸水东引,早就有人想杀他了。
伏宁冲杜知之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仙君,洛城干净,这些都是我父亲和我决定,洛城的百姓不知道。”
杜知之看出他强颜欢笑下掩盖的小心翼翼,若要是杜知之露出一点厌恶的情绪那一定会让伏宁受伤,所以杜知之沉默对这样的做法不置可否。
他看着如同小狗般乞求原谅的伏宁,伸手覆在他发顶上揉了揉。
伏宁眼中一亮,握住杜知之的手道:“仙君是原谅我了吗?所以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杜知之撸头的手转向给脸一巴掌,伏宁捂着脸委屈。
暮色中月朗星疏,杜知之受子蛊影响浑身像是被撕扯般疼痛,这感觉像是得了绝症,久病缠身。
他总觉得有天会受不了疼痛自行了结,但等痛过去的第二天他更多是想找到兰希容把他摁在地上摩擦让他也体验体验这痛楚。
在杜知之痛晕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黑夜里闪过一道剪影,那漆黑的身影慢慢靠近替杜知之掖好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描摹过他纤长的眉眼,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
黑影来了数次就不再出现了,不久后听闻俗世有人在打探魔修兰希容的消息。
杜知之觉得自己在洛城呆得足够久了,他和伏宁道别的早上,伏宁抱着他的大腿鼻涕眼泪同时落下,说自己的命定道侣要和别的情郎走了。
杜知之没有留情,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洛城城主府的仆人手忙脚乱地去扶,一堆人围着伏宁闹哄哄的,倒是符合伏宁送别的风格。
若是以前的杜知之他一定会答应伏宁的挽留在洛城过自在的日子,可人越长大心里装的东西越多,有时也会想看看世人过得苦不苦。
识海的百年对他来说是磨砺也是成长,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坚强,回想从前面对问题从来都是想着如何逃避危机而不是迎难而上,在七莲台众人的保护下他的羽翼似乎没有丰满过,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自在的日子。
一出洛城杜知之才明白为何毛绒脸不肯来俗世,空气中风卷着沙土刮擦着人的脸颊,黑土变沙丘,草木枯败萎靡,田间刚下的苗也是蔫黄色,。
从城的外围渐渐往里走,城中也不似往日的繁华,商铺客栈闭门紧锁,路边有饿死的尸体就这么被遗弃在街口,稍有体面些的不过裹着一张草席,几条野狗摇头晃尾地围着尸体打转,舌头的涎水淌在地上。
野狗窥视尸身的腐肉时,弄堂深处的几个乞丐也同样盯着野狗虎视眈眈,到底是谁吃谁全都乱了套,他们只不过是遵从本性去觅食为了生存。
俗世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事态动荡,唯有洛城像个被乱世圈开的桃源居,而杜知之明白,它也并不像表面般安稳。
杜知之找了个僻静的小村落歇下,这村原本是远近闻名富得流油的养畜大村,现在也只比其他村落相对和平一些。
村里来了个修士可是件大事,七大姑八大姨嘴皮一张一合,杜知之就成了德高望重的天师了,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杜知之知道大家都难便拒绝了这些好意,他还是馋食只是他知道现在该辟谷了。
自从杜知之来村后,村里大小事务都要让他过一遍眼,村民理所当然地认为杜知之是仙家,仙家说的都是对的,仙家做的都是有道理的。
最离谱的一次杜知之被一个阿嬷拉到她家猪圈,问为什么她家母猪怀了孕不产仔,杜知之也很为难,他也不知道母猪为什么不产仔。而且母猪不产仔叫他来也没用,他道号也不叫送子观音。
他一看那猪母四肢消瘦,唯有肚子圆滚滚的像个能四肢直立行走的大肚蛤蟆,他走到食槽一看,猪吃的食物里混着大量的草根树皮,这猪大着肚子根本不是怀孕了,而是消化不良积食在腹中。
他劝了阿嬷一句,“把这猪杀了吧,还能吃个新鲜的,留着也是越养越瘦。”以现在的条件根本供不起猪。
当晚那猪果然被杀了,杜知之一句话村民什么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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