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有病吗？
这场拉锯战并未休止。
温长风坚持了半个月，望着卡里零星的数额，无奈起了卷铺盖回家的心思。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此间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傍晚还有半轮夕阳挂在山头，衬得他好落魄。
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也找不到人宣泄，他越来越肯定秦野就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这些年他偶尔也会想，如果没有当年毕业那晚的事情，如果那时秦野只是准备了一场告白，他会不会答应。
答案是，或许会。
可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温长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因为太累的缘故，进门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
直到入了客厅，看见秦野坐在沙发上，温长风先是吓了一跳，立刻又冷静下来。
别说进这间房子，就算现在秦野造出宇宙飞船，温长风都能冷冷淡淡的哦一声，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你来干什么？”温长风给自己倒水，语气听不出喜怒。
“还没想通呢。”秦野靠在沙发背上，十指交叉，目光留在温长风消瘦的肩骨上。
“想通了。”温长风转身靠着墙壁，喝一口水润润喉，继续说道“明天我就回家。”
秦野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说不清是不是急了。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秦野在做最后的挽留。
温长风摇摇头“这碗饭太硬了，我吃不下。”
秦野跟着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都没说话，客厅陷入了沉寂，但又静得格外的自然。
恍惚间，温长风错觉他们回到了少年时期，彼此心无杂念的那些年，不管是促膝长谈还是静默对坐，都十分的自在。
“秦总事务繁忙，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温长风搁下杯子，下了逐客令。
这个称呼令秦野很不舒服，他怎么不知道这是温长风有意说来膈应他的。
“你过来，陪我说说话。”秦野不接茬，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
温长风并不打算过去。
秦野继续道“我想跟你聊聊这七年的事情，反正明天你就回家了，聊完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看秦野一脸坚毅的神态，温长风犹豫两秒后，挪动了脚步。
是这两条腿的想法，跟他无关啊！
“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年不辞而别，是干什么去了吗？”秦野幽幽开口。
“干什么去了？”温长风顺着他的话问，但半点也看不出他想知道其中的原由。
“老秦想让那个女人过门，我去搞破坏了。”秦野淡然的说。
温长风这才扭头朝他看过来，夕阳的余晖落在秦野侧脸轮廓上，像是撒了一层金边，他的五官长得更硬朗了些，眉眼间仅存的那一点温柔，也被磨得殆尽。
“你赢了。”温长风下定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当年秦野没有成功，今天就不会以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他眼前。
秦野点头。
“你那时候还20岁不到……”温长风很诧异，他不知道一个人能坏成这样，或者说一个小孩儿能筹划这么危险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人是秦野啊，一切又都合情合理起来了。
“所以秦叔现在是被你架空了还是养老了？”温长风看起来比较关心老秦的下场，甚至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他还是董事长。”秦野说。
“那他喜欢的那个阿姨……”
“被我吓跑了。”秦野如实交代，但是没有告诉温长风，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逼没的。
温长风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秦野突兀的问他“你呢？我走了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温长风礼貌性的微笑着，心里道：可算问着重点了。
觉得不够解气，又着重的补充道“比以前好太多了。”
秦野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是说的气话，对于自己缺席温长风人生的这七年，他刚回国就让人查了个底清。
“不谈恋爱，是因为那件事吗？”秦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温长风。
温长风心里咯噔了一下。
眼神慌乱的垂下去，他闷声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
“我没有假惺惺。”秦野微微侧身，面向温长风，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低到温长风感觉呼吸困难。
秦野又说“我是真心的想要听你的答案。”
温长风猛的抬起头，跟秦野的视线相撞，重重说了句“是。”
“就是因为你，因为那件事，我这七年没谈恋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敢跟别人亲密接触，你满意了吗？”温长风说着，眼眶泛红起来。
七年来自己独自承受的这些痛苦，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秦野伸手要去牵他，刚刚碰到手背，温长风条件反射的把手收走。
“其实，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温长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至少，我在你心里留下了一些不可磨灭的东西，这样，你得记我一辈子。”秦野进而给他解释。
“你有病吗？”温长风这话不是骂人，是认真的在关心他。
秦野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觉得这不是对一个人好的正确方式。但是我看着你去喜欢别人，去为了别人心动，我就着急……”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喜欢一个人，追求一个人，你就非得用那些卑鄙的手段……”
温长风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好像过去那些事情，一一重现了一遍。
“长风，我们跟别人不一样。”秦野一句话让他冷静下来，继而说道“我们之间，不管进一步还是退一步，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道理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温长风没应声。
其实说起来，温长风心里比秦野更害怕，他们的关系有变化，否则他不会一直以来都避着秦野，更不会一直心理暗示自己，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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