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扬州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扬州高邮。
好多人听说过“高邮鸭蛋”,其实这是座古城,有许多古老的遗迹,譬如古大运河,古盂城驿,还是一个我最喜欢的作家汪曾祺先生。
不过,我们今天的故事讲的并不是古高邮城,而是高邮湖里的一枚宝珠。
确切地说,这是一只老成精的巨蚌,孕育的宝珠,是一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只巨蚌已经至少活了一千年。
它经常在隐晦的夜晚出来,把蚌壳开一条缝,光芒四射,好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记录过,还专门选一些日子泛舟湖上,欣赏巨蚌开光。
这是真的。
宋代很严谨的学者沈括,在代表作《梦溪笔谈》就记录过它:嘉佑年间,扬州有一个宝珠,经常在阴雨天出现,最开始时在天长县陂泽湖中,后来去了甓社湖,最后又去了新开湖,几十年来,好多人都见过……这只巨蚌有半张芦席那么大,宝珠有拳头那么大,灿然发光,光照说十里,远远看去,像是着火了一般。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传说,一种文人的笑谈、古风,没想到是真的。
因为我见过它。
那是三四年前,我还在上海一家上市公司做高管,上市公司嘛,就是人傻钱多,所以经常有时间出去游逛。
我有个损友,比我还潇洒,从海外留学回来后,打理家族生意,最喜欢到处游山玩水,所以我们经常结伴而行。
这个奇葩身上发生的诡异故事,简直比我还多,什么蛇妻鬼母狐媚子之类的,回头我会专门讲讲。
那一次,我们就去了高邮。
高邮湖名气不大,却很清雅,鱼虾多,民歌多,渔民们都撑着小船,在湖面上撒网捕鱼、摘菱角、捉河虾,常常唱着民歌,让人听着心里感动,这才是生活!
我们租了一条带蓬的大船。这条船很古怪。别人都是渔船,它不是,船上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老船夫,一条懒洋洋的黑狗,一只被困的结结实实的大红公鸡。
我们看重的是船舱里有一个小火炉,上面架着小锅,还有几瓶老黄酒。
想着我们待会儿临湖钓鱼,钓到的鱼洗剖干净后,直接在锅上做熟了,就着黄酒喝。
这颇有古风,古代有个名号,叫做出水鲜。鱼肉鲜美无比,加上新摘的菱角、果子,美得简直像神仙。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船像是很怕我们,确切地说,是怕我们这艘船,见到我们就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远远避开。
天气不好,阴云密布,塑风也渐渐刮起来,其他渔船纷纷返航,我也想回去,我朋友却说这里有著名的老蚌怀珠,乾隆年间还经常出现,后来就少有人见过了。
但是他觉得有缘人自会相见,今天正好天气隐晦,岂不试试?
我本身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于是就在船上点了个灯笼夜钓,等着那老蚌上钩。
过不了多久,水中浮浮沉沉,有一个物件,水缸般大小,顺着水波冲着我们过来。
我这时候也看见了,那的的确确是一口大黑缸,大缸一半在水中,一半浮在水上,顺着波浪翻滚,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浮在水下的怪物。
不过朋友说,这种水缸造型古怪,就让船夫用竹篙将它拉上来看看。
那大缸在水上漂了不知道多少年,外面结着厚厚一层水垢,还漂着长长的绿毛。我把大缸翻了个身,发现那缸颇轻,原来缸口处被封的严严实实的,一点水也透不进去,难怪能漂浮在黄河上。
朋友看了看,惊道:“这大缸是被铁汁封住了。”
我看了看,缸口处被灌进去了一层黝黑的铁汁,估计是一种密封技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朋友却说,他以前听老人说过,他们这里是古城,湖也是老湖,从唐朝开始就有了,经常会有一些古怪物件,
这水里的老物件不比地上,经常有一些邪门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解放前,就在河滩里挖出过铜钟了,铁犀,后来发生了好多邪门的事情,科学无法解释,最后只能用铁汁将古物封住,重新沉入大河里。
这个大缸那么古怪,会不会是从前沉入大湖里的东西呢?
他越说越来劲,捡了把柴刀,刮开了缸壁上那层绿毛,缸上就露出了着密密麻麻的铭文,文字很古怪,看起来就像纠缠在一起的水蛇,又像一堆虫子,只不过被水腐蚀得太严重了,看不清楚。不过就算是能看清楚,也没用,我们也不可能能看懂。
按着那口破缸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什么门道,后来就用瑞士军刀去撬缸口的封铁。
那缸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铁汁早锈死了,就听见啪嗒一声,封铁被撬断了,落入水中。
与此同时,大缸滑了一下,在水中缓缓打了个转,咕咚咕咚灌进去了一些水,接着从缸中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诡异,就像是有人在吃吃地怪笑。
朋友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那大缸,叫道:“这……这缸里有活物!”
大缸中突然传来的诡异之极的怪笑声,在空荡荡的湖面上传得很远,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大缸被铁汁封得死死的,连水都透不过去,又不知道在河上封了多少年,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活物?
就算是里面封了只耐饥耐渴的大王八,憋也憋死了!
这时,天已经阴了下来,阴云密布,朝我们直压了过来,而小船正漂在湖中央,根本就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我暗暗叫苦,这黑云压顶,大湖起风,正是闹鬼的好天气,莫非这大湖中真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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