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和煦的阳光不到的地方,仍然有苔藓萌动着长出绿意。这些苔花虽然如米粒一般微小,但也像牡丹一样在认真努力地开放着。
也是郇青青原本幼时读过的一首诗,那个时候的自己,当然是还未能明白其中的深意的,但是今天,当郇青青看着眼前这些孩子稚嫩的面盘和纯净的眼神的时候,心中油然升腾起来一股感动之情。
这些偏远山区的孩子,每个人都好似他们口中唱出来的苔花一样,在潮湿的,不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仍然有着自己小小的梦想和坚持,仍然在努力着。
他们每个人都会绽放出来属于自己的苔花的。
舞台是在户外操场上临时搭建起来的,后面一个节目是名为《对弈》的传统武术,孩子们身穿黑白两色的服装,好似围棋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有男孩也有女孩,领头的是一个年龄男孩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一招一式已经十分娴熟,有行云流水之感,郇青青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脑海中一个恍惚,眼前浮现出来的,是少年时期的晏小山的模样。
他算不上是最有天分的那一个,但绝对是做起事情来最认真的那一个,一招一式都要练习很久。那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公共演出和比赛的机会,学到什么招式,晏小山会就在郇青青和贺老师面前练。
“你看,这样出拳,再翻转一下,就可以钳制住敌人。”
“这招是这样的,来,青青,起立,我教你。”
“你这个拳法不对,这样是使不上力气的。”那时候晏小山已经比郇青青高出一头,站在郇青青的身后,伸出手来纠正了一下她的姿势。
郇青青整个人便被他揽在了怀里,侧身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笑盈盈的眼睛。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是如今,隔着时间长河,隔着生死两岸,再去回首,才惊觉当时他的眼睛是如此璀璨明亮。
当时只道是寻常。
再忽然,舞台上原本悠扬缓慢的古典音乐声忽然转变,丝竹声变成了鼓声,激昂而急促起来,舞台上的那些孩子悉数散去到舞台两侧,舞台的幕布降下又升起,有两个身影缓缓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郇青青的眼中显露出明显的错愕的神色,但很快地,又立即觉得有眼泪充盈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泪抑制下去。
那件衣服。
庄明朝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是那件她原本在那个酒会上想要送出去的礼物。
只是那个礼物,还未来得及送出去,便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事件,嘈杂与混乱之中,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带走它。
那件汉服,虽说是最基本的款式,但选用的是最上好的布料,心思花在了袖口处,她亲手绣出来的很小很小的一幅图景,青色的绣线,绣出来了庄明朝的名字。
她原本以为这件衣服已经遗失,却没有想到,它就这样出现在了庄明朝的身上。
他有宽肩窄腰和长腿,衣服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修饰,穿最基本的款式已经是足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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