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了?
他吹掉乱晃的烛火,仰头靠着椅子,窗外的月亮仿佛近在眼前,明晃晃的,照着人间。
什么也望不穿。
――
傅珩夜里赶过来的时候,地上是一大堆碎淋淋的血迹,人的残骸散落其中,分辨不清。
一只白色的玉佩,摔得四分五裂,缠在环上的线已经散开,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那碎玉佩拾起来,隐约摸得到一个小小的“周”字。傅珩记得周佩棠也有只一模一样的,上面刻的是“林”。
傅珩感觉脑仁里猛地被凿进一道冰锥,后劲颇大,能疼到下辈子。
说白了既然走上这条路,生死强求不得。傅珩和林江渠早便知道。可惜知道,却不代表真的接受得住。
“大帅,这……”
“收回去,一一厚葬,报上朝廷,给他们亲属分发抚恤。”
“是。”
傅珩转身往回走,走了片刻,才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抬头,云空阴翳,雨水已经把地面浇湿。
雨迅速越下越大,在地上汇成一小道渠流,那些血迹瞬间就被冲淡。
“大帅,咱们快些回去吧。”
傅珩点点头,“走吧。”
留着又能做甚?
――
夜半三更,湖州的港口还燃着灯火,照得穹顶透亮,连月光也敛去三分。
码头之上,数万禁军列阵于前,森严如铁。几十艘大船呈扇状排列,海浪滚滚,重重砸上船的侧板,又回落到无尽的海洋,声势浩大。伴随着寒鸦与夜风,真如一场盛大的合演。
案上的香缓缓燃着,上升至高处便消散。
无人注意的暗处,一队不挂灯的船只悄悄驶入小港湾,一路竟畅通无阻。
“快点!”
“快快快!”
来的是一只全副武装的东洋军队,在旁边指挥的却是个齐人。一个戴斗笠面纱的人站在后面。
片刻后,一个小个子男人从单独的梯子走下来,看起来十分壮实,蓄着短须,衣饰也比其他人精美。应该是这群东洋人的首领。
“拓跋君,好久不见。”
小个子男人挥手,操着一口奇奇怪怪的汉话,朝戴斗笠的人打招呼。
拓跋郁拿掉斗笠,微微颔首行礼,“丰臣君,好久不见。”
“此番顺利入齐,多亏了拓跋君的帮助,谢过拓跋君。”丰臣野笑得满脸横肉,抬手拍了拍拓跋郁的肩膀。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