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后之死

景旭初年，隆冬，地牢内

寒风呼啸撕扯着，像厉鬼哀嚎，顾陌染匍匐在地上，蜷缩着冻得瑟瑟发抖，刺骨的冷意，衣不蔽体。

浑身布满着可怖的伤口，腐肉向外翻着，有蛆虫在血肉中蠕动，惨不忍睹。

突然死寂的空气中，传来开锁的声音，顾陌染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牢门方向，两个穿着龙凤华服的人款款走来，宛若神仙眷侣。

厉澈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容枯槁的她，淬着冰寒的眸光锁在她身上，“朕再问你一遍，虎符到底在哪？”

顾陌染有气无力的说道，依旧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他顿时失去耐心，抬脚踩在她的手上狠狠碾压，直到传来手骨断裂的声音，软绵绵的耷拉着，十个指头光秃秃的，指甲都被拔掉了，血肉模糊。

“没有虎符，无法号令三军，朕这个皇帝注定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厉澈嘴角泛着冷笑，阴毒的说道：“把你牙齿一个个敲掉，或许就不会这么嘴硬了！”

狱卒拿来铁锤子，拽着顾陌染乱如枯草的头发拎了起来，钳住她的下颚，硬生生给掰开，露出雪白的贝齿。

“厉澈……我们夫妻五载，是我陪你历经风雨，排除万难，是顾氏一族，助你登上皇位！”顾陌染不甘心的喊道。

事到如今，她仍是不愿意相信，昔日对她呵护有加的夫君，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为了一个不知下落的虎符，将她逼上绝境！

“若你不是顾家嫡女，朕怎么会娶你为太子妃，朕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怜儿一人。”

厉澈的怀里抱着她庶妹，温润眷恋，而对她满满是憎恶。

铁锤狠狠砸了下来，巨大的疼痛席卷着顾陌染，她呛了满口血污，整个地牢里，回荡着她的惨咳声。

厉澈示意先停手，狱卒把顾陌染松开，她像破布袋似的砸在地上。

一旁的顾怜儿却娇笑出声，她本是顾家后续弦的夫人与人偷情所生，在身份上遇顾陌染差了一大截，如今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姐姐，卑若尘埃，她心里真是快意极了。

“顾家已被诛九族，你留着虎符也是没用了，还是交给朕吧，朕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早点让你和亲人去阴间团聚。”

顾陌染听到灭门二字，枯槁麻木的面孔破裂出一条缝隙，心脏一抽一抽的痛，闭目血泪缓缓滑落，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哽咽着悲戚无比。

厉澈果真对顾家下手了，而顾怜儿听到顾家全族被杀的消息，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顾家也是你的亲人啊，那也是你的爹爹，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顾怜儿听到亲人二字，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亲情？多可笑！爹爹他只疼你！要怨就怨顾家手握虎符，不肯交兵权，与我何干！”

“虎符是被奸人所盗，并非是顾家不肯交出，更没有不臣之心！”顾陌染嘶声力竭的重复着，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是厉澈从来不信她。

厉澈看着她，就如看到一个疯婆子，顾怜儿笑的一脸肆意，头上的凤头钗耀眼夺目。

好一对狗男女！顾陌染好恨啊，充斥着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恨不得抽骨喝血。

厉澈感受到她炙热恨意的目光，他不怒反笑，拍拍手说道：“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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